就在心情恍惚矛盾的时候,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她猛地脑海一片空白,便只觉得手一疼,转身看去,只见房遗直瞪大了眼睛盯着门口,神色着急得就像是一个等着老婆生孩子的准爸爸,就差冲上去问一声:“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猛地想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很想哭。
或许她该佩服自己?手被握得都生疼了,居然还有心情打趣他……
大夫没有出来,反倒是卢氏出来了。
神色似喜似忧,看着房遗直先笑着说了声:“有了,已经三个多月了。”
转而看向温宁的时候,却有了一丝的怜悯,愧疚,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同情和可怜……
有了,真的有了……
不会的,不会的!她的腰那么细,就像是小蛮腰一般,娇柔得一掐就能掐断了,怎么会是有了三个多月的?
错了错了,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她脑子像是炸开了一般,她想要伸手,敲一敲脑袋,让自己冷静一下,可手却被紧紧的拉着,怎么挣扎了抽不出来。
她抬头,狠狠的瞪着房遗直:“放手啊!”
房遗直紧咬着牙,手加大了力气,怎么也不肯松手。
他只是将温宁的手握紧了,转头对着卢氏道:“落了它。”
卢氏脸色一变,震惊的看着自家儿子,怒叱道:“你疯了!那可是房家的孙子!”
房遗直咬咬牙,没有再说什么。
温宁自始自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将手从房遗直的手中抽出,转身便走。
卢氏脸色变幻不定,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倒是何大娘念了句:“不招呼一声就走?这也太没有规矩了!”
卢氏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转身进去看康璐儿。
房遗直呆呆的看着温宁离开,这才叫了声:“房安,你去给我查!查查到底那天,她是怎么进到我的房里的,还有那一天,我吃过的东西,碰过的杯碗,都经过了谁的手!”
他越说,越是愤怒,房安能感觉得到,他那往日潇洒恣意,斯文淡然的主子,身上流动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他不敢质疑什么,连忙应声下去了。
只留下房遗直深深的盯着康璐儿的房间,一双手青筋直爆。
温宁逃命似的离开了房府,转个弯进了还在打扫的未来将属于她的公主府中。
或许是她行走太匆忙,夏雨跟林妈都忍不住走了过来:“郡主,怎么了?”
她也没有回答,呆呆的看着四下匆忙整理着的婢女奴仆,又看着一墙之隔的房府,一种苦涩自心中绽开:“李世民,你是故意的吧?不然怎么无缘无故的就答应了房遗直的要求?还任由他胡闹?想怎么写圣旨,挑什么院子都可以?你其实是在等着看好戏,是吧?”
不过,没有戏看了,我跟他已经没戏了,什么戏都没有了……
她疲惫的胡乱揉了揉脑袋,转身往属于自己的寝室走去,将夏雨跟林妈关在了房门外,躺在床上呆呆的数着幔帐上的花朵儿,而后像是想起什么,打开从那边抬过来的箱子,一阵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个盒子,打开门叫了夏雨:“你将这些交给房安,让他帮我还给房遗直。”
温宁的东西大部分是夏雨在帮忙收拾,她有什么东西,只怕夏雨比温宁还要清楚。
看到这个盒子的时候,夏雨就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听她说要还给房遗直,夏雨顿时惊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温宁,脸色一阵铁青:“郡主!”
温宁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你若还想跟着我,我会找房遗直要回你的卖身契,可若你不听我的话,现在就过去那边,不用再回来了!”
夏雨大吃一惊,也不敢多问了,红着眼眶抱着东西便往房府跑。
林妈倒是看清楚了,知道自家的郡主又在闹矛盾,便又想劝说,温宁却道:“林妈别说了,我便是剪了头发当了姑子,也不可能跟别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
林妈脸色一变,愣愣道:“郡主怎么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呵呵……大逆不道么?”温宁眨了眨眼睛,只觉得眼眶一阵酸疼,却没有泪水,只是胀疼得很,她道:“大逆不道也好……反正我是打定了主意。”
林妈瞪目结舌,连忙又要劝说,温宁却没有心情听她说那些跟她的认知观截然相反的道理,只是道:“林妈,我很好,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下人的打扫不能没有你指挥着,你且在帮我一帮,若是真觉得我甚是大逆不道,想要离开也罢,请帮我做完今天的活儿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