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访?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孩子出来打酱油?温宁楞了一下,并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倒是房遗直似是看穿了温宁所想,道:“放心,我早已经将证据查明,只能杨员外郎将我所查的证据查探一翻,等康都督落网就行。”
温宁突然明白了:“你现在放任康璐儿如此大摇大摆的,便是想让康都督以为,陛下还没有怀疑他?”
“难道你不觉得,我是喜欢她才拖着你,留着她?”房遗直弯着眼睛笑,温宁脸上一阵燥红,她刚刚还真因为这么想才骂房遗直……
不过温宁也不是不理智的人,她相信房遗直,虽然偶尔会因为康璐儿吃醋,但不管康璐儿如何的挑拨离间,又或者何大娘跟晴雨如何的表态说卢氏要纳康璐儿,她都是相信房遗直。
这种信任,来自于房遗直的全盘托出,来自于房遗直对她的信任。
他跟李承乾有什么谋划,总不会瞒着她,对康璐儿有什么打算,也不会欺骗她,甚至他曾说过,若是看不惯,康璐儿她可以随便整,别弄出人命就行。
其实温宁也知道,房遗直不方便对康璐儿出手,毕竟他如今扮演的,是一个跟康璐儿有过肌肤之亲,甚至两人还有一个孩子的角色,一个不怎么喜欢康璐儿,却碍于康都督的身份,不得不留下她,不曾怀疑过康都督的角色。
温宁问他:“既然要利用康璐儿,为什么不对她好些,让她更信任你?”
房遗直道:“我在广州时便无心于她,每日都不曾给过好脸色,现在突然对她好,岂不是更惹怀疑,还是照在广州时那样待她便可。”
在广州就是这副状态?温宁摇了摇头,不禁怀疑这位康璐儿到底是不是被虐狂,人家根本就不理你,你干嘛还不要脸的白送?
温宁疑惑道:“那康都督就无所求?”
房遗直笑道:“自然是有,房家在朝虽然并不是什么显赫人家,可到底在朝为官数十载,特别是自科举后,我父亲门生无数,若康裕德想要造反当皇帝,还需要里应外合才是。”
原来如此,温宁想了想,突然拍了拍胸口道:“如今想来,康璐儿也不是什么没有大脑的女人,其实还是有些心计的!”
房遗直哭笑不得:“她自然不是什么蠢货,只是常年被捧在手心,刁蛮任性些罢了,不过这女人没什么歹毒心计,行事还算光明磊落,不会背后害人。”
温宁不爽的眯了眯眼睛:“你这是在夸她?”
房遗直哈哈大笑,却不言语。只留下温宁欲言又止,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来。
她现在也算是叛贼之女,早晚是要掉脑袋的,可她的孩子呢?那算是房家的长孙吧?又要怎么处置?
待嫁的时间总是过得最快的,温宁数次来回于皇宫房府之间,新年便匆匆的过去了。
这一个新年,是温宁过得最混乱忐忑的一个新年,因着要嫁人,温宁本就心情烦躁,再者,便是房遗直跟李承乾居然斗了起来。
或者不算斗?
李世民赐婚的圣旨落下后,温宁曾忐忑了一段时间,可李承乾这次居然并没有什么反应,温宁还以为李承乾是想通了,心下乐了好一阵子。
可哪知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了。
先是常常以对付阴妃为借口,让太子妃暗宣她进宫,后干脆常常出口来看她,以兄长的身份多次参与婚礼的置办。
遗直自然是不乐意了,到底是知道温宁对他无意,人又比李承乾理智些,并没有当场发怒,只是后来李承乾的动作越来越大,两人越来越不对头,甚至连朝政上也渐渐出现了分歧。
第一次吵架是在宫里,房遗直让李承乾忍着,在没有把握的时候,不要动手,可李承乾却等不得,于是吵了起来,房遗直直接撂挑子,阴沉着脸回了家,让温宁吓了一跳。
后来,越闹越大,现在房遗直是连宫也不进了,房玄龄说了他一翻,他也不听,直接跑到郡主府,跟着温宁一起指挥这下人贴大红喜字。
温宁头疼:“又吵架了?”
房遗直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大红喜字,神色淡淡道:“吵架?我哪敢啊,那可是大唐的太子!”
那就是吵了,而且这次还吵得不轻。
温宁叹息一声,房遗直也觉得在外说这些不好,拉着温宁便进了书房,关了门才气恼的在书桌前坐下,温宁自觉的给他捏了捏肩膀,房遗直倒豆子的道:“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管那些突厥人做什么?”
说着,又气极道:“我看他现在是在玩命了吧?啊!连男人都玩,若是让陛下发现,哪还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