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也好奇了起来,招儿心虚的缩了回去,半天才道:“奴婢不知……这,这都是乳娘说的。”
房遗直冷哼,又有人来催促他出去,他应了声,盯着招儿上下看了几眼,冷笑道:“招儿之前的三十大板已经好了是吧?如今你家娘子身子不好,不去伺候着反而在这里偷闲,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可承担得起!”
招儿脸色铁青,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逃也似的离开了新房。
房遗直看了看温宁,让她在这里等着他,又叮嘱了几句,让她饿了先吃点东西,便走了出去。
似是还是不放心,又回头看向夏雨,让她看紧了温宁,别让她去凑热闹。
一句凑热闹,房里的人自是都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两位陪同过来的女使这时也忍不住开口道:“房家大郎对郡主可真好。”
温宁忍不住羞涩的红了红脸,夏雨却继续得意:“那是当然了!大郎对郡主的感情,哪里是那些狐媚子能比的!”
这话可不该了,温宁低喝了声:“夏雨!”
喜娘却笑道:“夏雨小娘子说的也不错,只看刚刚,就知少夫人在房家大郎心里的地位。”
温宁心下暗暗欢喜,可到底知道这个话题不该继续下去,开口转移了话题道:“喜娘,我可以吃些东西么?”
折腾了一天,早饿急了。
喜娘笑道:“可以可以!”说着便让在门外候着的婢子去端些饼子来,温宁又让夏雨将准备好的喜糖和荷包拿了出来,趁着这个时候无事,一一塞给了房里的几位婢子等。
喜娘跟两位女使也各自得了两个荷包,一个是装喜糖的,一个沉甸甸的,不用说便知是银子。
温宁的喜糖是用珍贵的蔗糖蜂蜜等熬制的,花了好些日子,错了好多次才初见成效,虽然吃起来就跟冰糖差不多,可到底在大唐很难见得,蔗糖又非常的珍贵难得,温宁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让夏雨和几个婢女花点时间,缝制了许多小小的荷包,给来参加喜宴的宾客一人发一小荷包的喜糖。
当时夏雨便说,都一样吗?
温宁便笑答,凡是来参加的宾客,无论身份贵贱,都是一荷包。
夏雨不懂了,房遗直却明白了过来,大笑这样好,喜糖并不是回礼,还是统一分发的好,何况小官也有可能发达当大官,今日都一同对待了,不厚此薄彼,才能不得罪人。
夏雨懵懵懂懂,还真找了把小称,认认真真的分了起来,看得温宁大笑,直呼夏雨太憨了。
夏雨不明所以,认真道:“大郎说了,不能厚此薄彼。”
喜糖分发出去,立时收到了大众的喜爱,特别是那些小孩,更是馋得不行,甚至还有有一些馋嘴的孩子吃完后哭闹着还要,父母又厚着脸面过来讨要。
再之后,温宁的喜糖大出名气,各家娶妻嫁女,也都纷纷效仿。
不过,这都是过后的事了,只说喜娘跟女使得了赏钱,对温宁越发的热情了起来,点心也很快备好,正伺候着温宁吃着,门外一声哭泣声响起,弄得本喜气洋洋的众人一阵膈应,难受得不行。
温宁看了看禁闭的门,让夏雨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夏雨不情愿的努了努嘴:“听这声音,定是康小娘子的乳娘!”
温宁也听出了那声音,心里不爽之极,可今日人来人往的,总不能让她在门口哭着,多难看?
何况今日是温宁的大喜之日,虽说她一个现代人,也不讲究太多,但总归还是希望她的大喜之日能平平安安吉祥如意的。
好兆头大家都喜欢不是?
温宁瞪了夏雨一眼,叹息道:“你让她进来吧。”
夏雨明白的点了点头,女使在旁站着,这时忍不住道:“郡主也真是心软,这情况就该让人将她拖了出去,怎么还能让她进来?这不是晦气么?”
温宁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笑道:“姐姐严重了,她哭得如此伤心,定是有什么急事,我既然嫁入了房家,自要替房家分担,何况,让人拖出去一会定要吵闹,哭哭闹闹的,也不吉利不是?”
女使本仗着宫里出来的,多少有些看不起温宁,哪知今日就这么让温宁一句话给堵住了,张了张口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尴尬的闭上,笑道:“郡主说得及是。”
这时夏雨也已经将康璐儿的乳娘带来,乳娘比起招儿自是胆大能干多了,见了温宁便先是拜了下去,大声贺喜道:“奴婢见过少夫人,少夫人新婚大喜。”
温宁笑着,让她起来,她却擦了擦眼角,怎么也不肯起来,哭道:“奴婢自知今日哭啼不好,可奴婢只要一想起自家小娘子,就……就……少夫人,您就行行好,救救我家小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