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在椅子上坐着,忍不住抓紧了手帕,看向院子里忙进忙出的婢女,何大娘稳重中带着紧急的安排,还有晴雨夸张的催促声,她忍受不住的问夏雨:“生小孩都是这么恐怖吗?”
上帝啊……这些电视上倒是见过一些,可温宁她一向都认为电视里的东西多少都会拍得夸张一些……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真的很可怕!
夏雨也看到了温宁的脸色,不禁安慰道:“也不是啊,康小娘子是早产,而且听孙神医的口气,康小娘子的胎儿没有养好,自是要难一些……”
温宁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斟酌用词,便知道生孩子都这么的恐怖……
而且,古代的医术不行……
没有剖腹产,也没有高级的现代技术……
温宁又狠狠的打了个寒颤,一低头便看到了自己一身的大红色喜服,是啊,她已经嫁人了,嫁了人就要……
温宁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的,甚是吓人。
正煎熬着,便又听见乳娘跑了出来,一手的鲜血,叫道:“坏了坏了,产婆说孩子的头在上面,下不来啊!”
招儿眼眶都红了,哭着跑到温宁面前,砰砰砰的一下子就磕了几个头:“少夫人!求求您了,让大郎过来见我家小姐一面吧!”
温宁让她们连环计般一环扣一环的压迫着,又看着人来人往的产房,早已经没了斗勇斗狠的力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便让夏雨去找房安,让房安跟房遗直说一声。
招儿又拼命的磕头道谢,她也没有应付的力气,让她继续去帮忙,便问孙思邈:“神医,生孩子就这么难吗?她可有危险?”
孙思邈严肃的沉吟了一会,这才肯定的道:“一个孩子的出生,是最神圣的事情,多少是有些危险的,特别是胎儿的位置若是不对,更是危险万分。只不过,贫道可以肯定的是,那位康娘子的胎儿并没有问题。”
温宁明白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没有问题,现在出来嚷嚷,是非要她请房遗直过来了吧?那么房遗直过来了之后,接下来的就是哭诉诉苦了吧?都到了生死关头了,她们对陷害自己还这么不遗余力么?
果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孙思邈看着温宁,突然高深的抚了抚长须,道:“世间名利不过是过眼云烟,得之淡然失之坦然。而对于这些宵小之辈,更无需与之较劲,有则有之,若是无缘,勉强也无用。”
这话的意思,便是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抢也没有用吧?
温宁明白的点了点头,知道自己刚刚太过激动了,便如孙思邈的意思,这些宵小之辈,无需跟她们斗气。更何况,她相信房遗直。
房遗直一身酒气的来了,见了温宁立刻变了脸,道:“我不是说过这里不用你理会吗?今日你我大喜,你过来也不怕招了晦气?”
乳娘本心里喜滋滋的过来,哪知未到门口便听了这话,顿时心里不是滋味,更是对温宁恨得咬牙切齿了。
她冲了进去,啪的一声便跪在房遗直的脚下,双手紧紧的抓着房遗直的衣摆,哭道:“大郎,大郎您终于来了,快些去看看小娘子吧,她,她……”
“她就要不行了?”房遗直冰冷的眯起了眼睛。
他从未有过的阴狠让乳娘大吃一惊,铁青着脸便要哭着质问,却又听房遗直道:“不是才八个月么?怎么现在就要生了?”
听房遗直问起这个,乳娘将准备好的措词道出,道:“本来奴也是不明所以,后少夫人请了孙神医来,奴才知道……”
她顿时大哭,撒泼道:“小娘子她苦命啊!本对大郎痴心一片,却哪知妾有意而郎无情……然而,小娘子她却高兴的跟奴说,这没有关系,她只要默默的看着郎君您,默默的将孩子带大就够了。哪知她连这个心愿也无法完成,居然有人以此陷害于她,在她饭里下药,迫使她早产……”
房遗直断章取义道:“你是说,我无情无义,迫害她们母子?”
乳娘哆嗦了一下,看上去越发可怜了,她连连摇头,抬眼瞄了一眼温宁,这才道:“奴不敢!大郎即便是不爱小娘子,可她腹中的孩子到底是大郎的亲骨肉,大郎不是那样的人,但小娘子饭中被下药,却是事实,且还是孙神医亲自把的脉……”
她磕头哭求:“大郎,如此阴狠之人,却藏身在声威显赫的房府中,实在是污秽至极,大郎就算不为小娘子报仇,也不能让她继续留在房府,迫害您的子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