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一听,不由得庆幸自己早有先见之明的将两人带到了房里去,若是在大堂这么一吆喝,不禁他房家丢人,就连李世民,也留不得贺家。
贺家的小子还不知死活,继续吆喝道:“还有,还有阴家那个新抬上来的阴夫人,呵呵,那个风骚的女人,也跟你有一腿!我告诉你,你小子最好将吏部牢牢的握住,不然想宰了你的,肯定是阴将军,哈哈!”
高阳,阴夫人……
房遗直那时便想起了康璐儿院子里的阴夫人,趁着两人都醉得不清,不由得开始套话,这么一套,才知道原来真跟高阳有些关系,当下将两人各自送回了家,还非常阴损的将贺家小子的话写了封信,送到了阴将军的手里,这才大摇大摆的回去,那时温宁正跟阴夫人辩论着,虽然没有说服阴夫人,可眼看着其他的几位夫人已经快要让温宁说服。
房遗直也没想要继续跟这一群女人扯下去,直接让房安将孩子的父亲房冬揪了出来,押着见了各位夫人,房冬也识趣,老老实实的承认了,甚至还将康璐儿跟他的交易一一说了出来。
温宁问道:“你当时便让房冬出去认罪,不怕丢了你的脸面?”
房遗直大笑道:“昨日那门子事情,都是阴夫人一人闹出,如今她回去也不会好受,至于其他几位,都要让你说服了,再让房冬出来认个错,她们只会觉得我房家宽宏大量,连下人做出这么大的错,还能让康璐儿跟着下人在一起。”
温宁大笑:“你倒是将时机把握得很好,只是贺家那件事怎么这么巧?”
房遗直皱眉,道:“我看贺家大郎根本没醉。”
贺家大郎确实没醉,三天后贺家家主,贺常侍便带着闹事的贺大郎前来赔礼道歉,虽没有说明什么,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有巴结之意。
于是房遗直确定,贺家是要倒戈了。
房冬跟着康璐儿等人让房遗直关在了那间院子里,包括那些闹事的婢女等,全都被禁锢在了那间院子里,出来一步都不行。
卢氏对孩子不是房遗直的血脉一事耿耿于怀,每次见了温宁都会先瞄一眼她的小腹,念叨几句。
而至于那位阴夫人,果如房遗直所料,让阴将军打了个半死,扔进了阴家的冷宫里,没了阴夫人的做对,其他几位夫人对插手房家家事更加的于心不过,又见房家宽宏大量的没有追究,不禁都觉得房家果然宽厚,对温宁的印象也更加的好了,于是一有人问起那件事,都忍不住的夸温宁会做人,夸房家厚道。
三月,高阳嫁入了房家,公主出嫁的排场比起温宁那自是越发的喜庆热闹,喜宴流水线的足足的开足了三天,然而温宁知道,卢氏跟房玄龄却并不高兴,她嫁入房府虽然出了些小波折,可卢氏一直都是乐呵呵的,心情好的很,那向高阳这般,表面笑着,眼里却冷得很。
温宁知道,卢氏并不喜欢高阳,只是,高阳倒是出乎意料的,自从嫁入了房府后,便一直安安静静的住在她的公主府里,除了每日请安之外,并不曾外出。
这不正常,按照历史,高阳嫁入房家后,比起在皇宫,更能闹腾呢。
想起历史的记载,温宁不由得暗暗防备起高阳来,特别是她身旁的千红,温宁知道,她就是颜路,虽然她顶着千红的脸。
贞观十五年冬。
招儿抱着一个不足一岁的孩子,兴奋的跑到了寝室里,推了门进去,大喜道:“小娘子,珏郎君会叫人了,你听听,他会叫人了!”
她才进了门,一把羊角梳便砸了过来,屋里传来了康璐儿愤怒的声音:“滚出去,别将那恶心的孽种带到我的面前!”
孩子本就小心的缩在招儿的怀里,面色青黄消瘦,陡然听到一声怒喝,大吃了一惊,哇哇的哭了起来,只是哭声很小,很弱。
招儿心疼的抱紧了孩子,唯唯诺诺的想要退出去,孩子一哭她又心疼了起来,不由得道:“小娘子,珏郎君不是孽种,他可是你千辛万苦才生下的孩子,你就见一见他吧,你还没见过他呢吧?”
“滚!我不要见他!!”康璐儿在里面乒乒乓乓的砸起了东西,乳娘从外面进来,将招儿赶了出去,这才道:“如今我们被关在了这里,除了吃得一无所有,你就砸吧,砸烂了我们只怕连用的东西都没有了!前些日子何大娘可是警告过我们,不会给我们送东西来!”
康璐儿瞪圆了双眼,气狠狠的将凳子砸了下去,又用力的踩了踩,疯子一般的道:“我是广州都督的女儿,我是康裕德的掌上明珠,他们凭什么将我关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乳娘早已经没了往日那丰腴的身材,消瘦了不少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看着比她更瘦更苍白的康璐儿,嘲讽的道:“这里可是长安,谁管你是康都督的女儿?康璐儿!你清醒清醒,我们如今能拥有的,就是想办法将信送出去,等康都督来救!或者是乖乖的呆在这儿,等那天房夫人原谅了我们的欺骗,自然就会放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