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默默收回了手,孙思邈道:“我会给你开几味药帮你调理一下身子,不要着急,这种事情越是着急越是难,放松心情反而会好些。”
温宁明白的点了点头,可高阳一再挑衅,卢氏苦苦紧逼,温宁怎么能不着急?
回去的时候,夏雨紧紧跟在温宁身后,两手各自提着药包,上了马车回了房府,下午高阳便来串门,看着夏雨端上来的药汤,咯咯的笑了起来:“哎呦,大嫂果真去看了孙神医?我就说呢,刚刚下面的下人都在聊着,说咱房府的大少夫人病了,带着婢女出门买了药回来呢……”
温宁掩嘴笑道:“瞧二弟妹说的,我好好的吃什么药呢?这是给三弟妹熬的安胎药……”
说着,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对了,我今日也给二弟妹带了几包来,本想先给三弟妹送了药再给二弟妹送去,如今二弟妹来了,我就不过去了。”
顿了顿,她叫道:“夏雨,将给公主带来安胎药拿上来。”
夏雨笑着应了声,提出了一串药包,往跟来的易容成千红的颜路手里塞去,颜路不情愿的看了温宁一眼,而后接了过来,气得高阳当下想要跳脚,正要说出几句歹毒的话来,却让颜路一把扯住。
高阳想起颜路叮嘱过的话,知道不论如何不能真当场翻脸让外人抓住了把柄,却又不服气,见颜路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药,高阳一笑,冲着温宁道:“大嫂也太不厚道,给三弟妹的药是亲手熬好的药汤,给弟妹我的,却只是几包药材,莫不是在大嫂心里,弟妹我的份量就这么小?”
温宁心里暗道,我给你熬好的药你还喝得下?这么想着,她伸手从颜路手里拿回了药包,笑道:“二弟妹想喝我熬的药?这还不容易。”
她说着,冲夏雨道:“你将药给三少夫人送去。”又转身让高阳坐着,便笑说:“嫂子我现在就给你熬药去。”
温宁嘴里这么说,却也不走,让下人支了个炉子摆在了大堂门旁,就这么当着高阳的面,熬起了药,一边守着,一边跟高阳聊天,又笑道:“亏得这天气渐渐回暖,风也不大,才能这么支着个炉子一边跟弟妹聊天,不然还不能这么方便呢。”
高阳呵呵的笑着,却没有说什么。她也知道温宁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她下药,但她还真想当着温宁的面喝了药,弄出个身子不适的动静来,可如今温宁当着她的面熬药,她还真没辙了,总不能指着温宁说,她就在她面前下的药?
可若说药方有问题,药方就在面前,查一查就知道有无问题了,也诬陷不来什么,她恨恨的咬牙,为错失了良机而懊恼。
温宁真将药端了上来,对高阳笑得温和:“好了,二弟妹趁热喝吧,孙神医可是说过了,这药啊,就要趁热喝,药效才够。”
高阳盯着那热气腾腾的药,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喝,喝吧,她心里不舒服,不喝吧,明明就是她说要让温宁亲手熬的,不喝岂不是自扇嘴巴?
她就这么盯着温宁,犹豫不决。
颜路笑着出来,从温宁手里接过了药,呵呵笑道:“大少夫人不知道,我家公主喝药必定要有点果脯垫着,不然就喝不下去,不如我先端着,一会回了公主府再喝。”
温宁笑道:“这样啊,二弟妹也不早说,我这边别的没有,这些果脯点心倒是最多。”说着,她便叫了碧雨将前些天腌制的果脯端了出来,让高阳送药喝下去。
高阳面容一僵,死死的瞪了颜路一眼,而后看着果脯皱眉。
没办法辞去,高阳最终只能阴沉着脸,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将药喝下去,脸色如同喝了毒药一般。
送走了高阳,温宁这才得意的大笑了起来,恰好给宇文媛秋送药的夏雨回来,看着温宁得意的神色有些不明所以,又看了桌上的药碗,这才意外道:“郡主,公主真喝了药?”
碧雨在旁收拾着,一听,笑道:“夏雨姐是不知道,刚刚公主喝药的模样,就跟被逼上了断头台一样,看着可解气了!”
温宁眯着眼睛,听着两人谈论着,暗暗笑道:何止现在不舒服?想必她今晚是睡不着了!
果然高阳一整天都难受得很,才进门便吐了一翻,直将温宁给她的药都吐了出来,还觉得难受,晚饭都没吃几口,到了夜间也觉得肚子难受,像是有了什么污秽的东西在肠胃里乱窜一般,迷迷糊糊的翻了大半夜,这才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这才觉得饿得凶狠了,连在卢氏那请安的时候,都坐不住的摸着小腹,频频的盼着开饭。
偏偏等了许久,温宁才扶着宇文媛秋进来,看着宇文媛秋晨呕过来的苍白模样,卢氏直拉着她叮嘱怀孕时该注意的情况,久久不肯开餐,高阳饿得急了,站起来便道:“婆婆,这时候也不早了,该开餐了吧?”说着,又摸了摸小腹,笑道:“你看,孩子都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