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路尝试着想要挽回局面,狡辩道:“我家公主的衣服又怎么会在大少夫人的手里?我们又怎么能肯定,这一个脚印不是你后来加上去的呢?”
温宁冷冷的笑着,也不开口解释,只是让夏雨将那小婢女的鞋子翻了个个,露出了鞋底。
鞋底处粘着些炭末儿,黑漆漆的刺伤了颜路的眼。温宁看着卢氏,目光慢慢的转向了卢氏身后站着的婢女,笑道:“晴风姐姐伺候婆婆多年,一向得婆婆信任,温宁在这劳烦姐姐过来看看,这些炭末儿跟这衣服上的污迹,可是同一种东西?”
晴风看了眼卢氏,卢氏点了点头。她得了卢氏的同意,真就下来了,蹲下去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鞋底,最后还对照着又比了比大小,这才道:“老夫人,是一样的东西。”
这下婢女也弄明白了,见卢氏阴沉着脸看向她这边,腿跟儿一软,便跪趴下了,温宁脸色苍白的咳了咳,这才有气无力道:“婆婆,媳妇真是冤枉的啊,当时媳妇跟在弟妹身后,这婢女便一直扶着弟妹,哪知突然放慢了脚步,趁着弟妹不注意故意踩了弟妹的衣摆一脚,速度之快让媳妇反应不过来,只能堪堪接住弟妹,这还未开口说话呢,弟妹便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我一巴掌,媳妇让弟妹冤枉也就算了,哪知四周明眼看着的下人也纷纷指责我,还有人跑到婆婆面前乱说一通……”
说到了冤枉之处,温宁痛苦的掩面,双肩委屈得直颤抖。卢氏也知道自己冤枉了温宁,又见温宁脸色苍白,心疼和愧疚一上来,见那婢女真瑟瑟发抖,气不打一处来,拍案而起便道:“晴风,将这贱婢拖出去,还有当时在场的下人,都押出去给我好好审问,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的欺辱我的媳妇!”
那群婢女纷纷喊冤,可卢氏压根不理会,有胆小的婢女看向颜路,正要呼救,便让颜路一个眼神阻止,阴狠的目光让她们恐惧的颤抖,也不敢哭叫了,只能任由晴风叫来的下人拖了下去。交给了闻讯而来的管家。
管家是房安的父亲,跟着房玄龄也几十年了,数十年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是博学多识,审案破案的手段高强,据说这数十年来,并无出过冤案。
人交到他的手里,温宁也放心,特别是这位房管家还是房安的父亲,只需要房安将他这些日子所查到的事情交上去,一切便都清楚了。
温宁看了眼因为带着人皮面具,而看不出脸色有什么变化的颜路,不禁冷冷的笑了。
事情既然已经明白了,这里也没温宁什么事了,温宁起身告退,苦肉计逼真的演出了,两个时辰的暴晒让温宁浑身无力,又跪得久了,这么一爬起来,腿一软又倒了下去,这可急坏了卢氏,心疼的叫了几声,连忙让大夫进来。
大夫把脉一看,这一瞧倒瞧出了喜事。
不过孩子只有十多天大,若真不是有这个意外,温宁自己也压根儿不知道,大夫只这么一说,倒是吓坏了温宁,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小腹,后悔不已的问道:“那孩子可有什么事?”
好不容易才来的孩子,要是只因为这意气之争而出了什么问题,那她定然原谅不了自己。
大夫说动了胎气的时候,温宁已经吓得出了一身汗,幸好大夫又说,并不严重,开几张方子补一补就好。
温宁稍微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放心,暗暗想着还需要请孙思邈过来看看才好,这边卢氏也同样不放心,一面懊悔自己大意一面吩咐着温宁赶紧回去休息,又叮嘱了一翻需要注意的事情,让夏雨扶着下去了。
温宁一回去,卢氏又进去看高阳,高阳正哭着,眼眶红得跟什么似的:“婆婆,媳妇有罪,媳妇让人利用了却还不知道,害得大嫂差点出了大事,都是媳妇的错,媳妇该死!”
卢氏本是来质问她的,可看她刚刚生完孩子,正弱不经风,又一副忏悔愧疚的样子,只能叹息一声,到底是她孙子的娘,她也不能真将人怎么了,冷着脸说了一句便回去了。打算等着房管家将案子审问清楚了,再一同发落。
卢氏一走,高阳的弱不经风摇身一变,便变得狠辣了起来,叫了颜路进去,一巴掌便甩了下去:“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感情本公主今日的罪都白受了!”
颜路神色难看非常,正想着炭末儿的事,让高阳这么一扇,心中虽然气愤却也不敢狡辩,一脸懊恼不甘的说了声会查清楚今日之事,便出去了。
高阳厌恶的看着颜路的背影,自己近些年越来越依赖颜路了,这种情况,很不好!特别是她越是依赖颜路,颜路在府里的地位便越高,导致今日那些婢女居然敢听从颜路的意思,绊倒自己,该死,真该死!
温宁一会去便让夏雨连忙去请孙思邈,孙思邈还未到来,房遗直便从宫里赶了回来,行色匆匆,衣服凌乱的模样,一眼看去便知是一路骑马跑来的。
温宁忍不住瞪了夏雨一眼,房遗直已经兴奋的冲了进去,捧着她的手,傻笑不已。
本来嘛,温宁有了孩子也是高兴不已,可看着房遗直这副痴傻的模样,顿时却不好意思了起来,扭捏的训了夏雨几句嘴巴不严实,便让房遗直笑着打断了话:“怎么?难道不该让我知道?我可是要当爹了!”
说着,却又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