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孩子还是自己亲自带的比较好。
于是当房遗爱冷嘲热讽了高阳几句,带着孩子去了他那群小妾那里之后,高阳的脾气也彻底爆发了:“我有什么错了?若不是我当初换了衣服,她温宁会有机会跟那什么老大瞎扯么?若不是有了机会瞎扯,拖延了时间,李勋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并救了她们么?!若不是我制造了机会拖延了时间,她们早让那群饥渴的淫贼上了!”
纪大娘在旁安慰着:“就算不是如此,你也该换了那衣服,你是堂堂一国公主,怎么能置身于危险之中?你也别理驸马,那晴雪能有机会救公主你一命,那是她命好!他们房府不能保护你就算了,还有什么资格来数落你?想来也是他们活糊涂了!”
高阳高傲的哼了声,其实心里也是挺不是滋味的,她先前做了什么自己会不知道么?刚刚那话也是自欺欺人罢了,只是正如她的乳娘所说,她是堂堂一国公主,他们房家不能保护她已是失职,还不许她自保么?凭什么!
想起这个,高阳心里平衡了些,那点羞耻滋味也稍稍去了些,待心情平和了些,又问道:“好了好了,这事儿你就别说了,我让你打探的消息,你可探听了多少?”
纪大娘唉的一声,便连忙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阴家算是全完了,连阴国舅的那刚满十岁的孙子,也落了个斩首示众的下场,想来陛下是震怒了。”
“还有阴妃,听说今日早上陛下便让康公公送了白绫过去,只怕这会儿已经咽了气了。唉,多美的一个人儿啊,可惜了,谁叫她不听您的,反而听了颜路那小贱人的话呢!您说,要是她愿意听您的,不轻举妄动的话,这会儿不还好好的吗?陛下就算再怒,也舍不得三尺白绫就这么送了过去啊!”
念叨了一会,这才又说起了齐王李祐:“至于那齐王,听说圣旨已经下了,明日午时赐鸠酒一杯……”
说着,她打了个寒颤,看了高阳一眼,猛地压低了声音道:“公主,你说陛下这次,是真的气极了吧?齐王他好歹也是陛下的孩子啊,就这么一杯鸠酒下去,他也舍得!”
高阳也是一愣:“旨意真下了?”
纪大娘点了点头:“是鸠酒,奴婢特意跟康公公打听来的消息,看样子陛下对齐王,是失望透顶了。”
高阳似也是没料到李世民会真要了她五哥的命,呆了半天才问道:“我让你查查颜路的消息,可查到了什么?”
纪大娘沉默了片刻,这才摇了摇头:“奴婢让人四处去寻过了,找不到她的尸身。”
“尸身?”高阳冷笑:“没找到尸体就不能断定是不是真的咽气了,那个女人的本事好着呢!都说猫有九条命,我看她也不差了。”
居然找不到尸体!高阳最是无法释怀的,就是一直找不到颜路的尸体,尽管查问了多人,都说颜路是真的在叛兵手里咽了气的,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尸身,就不能断定颜路就是死了。
哦不!高阳猛地想起了千红,咬牙切齿道:“就算是找到了尸体,还不一定就是她的!”
纪大娘一愣,也想到了那冤死的千红,见高阳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样子,高阳是恨死了颜路了。
也是,让颜路哄着跟房家斗了这么多年,到最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被戏耍了,甚至还利用了她的金钱权力,将她置于死地,这样的人,高阳很难不恨吧?
当初高阳知道阴妃带人引开李勋,想将房府毁去的计谋也是颜路所出,真的彻底的愣了好半天,这才知道,颜路才是真正的扮猪吃老虎。
纪大娘很是谦虚的问道:“公主,你说这房家跟阴家也没多大的仇恨,这颜路到底是怎么说服阴妃趟上这趟浑水的呢?”
高阳冷笑道:“颜路这人,最会利用的就是人性的弱点,齐王不成器,阴妃便将希望都寄托在她第二个孩子身上了,可哪知孩子就这么硬生生的在我的启沁园没了,你说阴妃恨不恨我?恨不恨引起这事端的温宁?”
纪大娘恍然大悟,要说,当初高阳利用阴妃给李承乾下了绊子还是颜路给出的主意呢!现在居然能利用这事,反而设计来害高阳,颜路这人的心眼,还真不是她能比的!
再一想,这阴妃死得也还真不值得,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她居然还念念不忘着……
高阳似乎知道她所想,冷笑一声道:“颜路这人,最会从别人的遗憾入手,而且耐心极好,就算你早就放弃了那想法,她也能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给你说得遗憾丛生,念念不忘起来。要不然那曹革怎么会不要命的在这个时候发难?若没有曹革突然发难困住了太极宫,就李祐那窝囊废哪能在长安嚣张这么久?”
高阳说着,不禁也对颜路佩服了起来,这人不动则以,一动必定惊天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