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直叹息一声,也听话的跟着站在了一旁,那些老臣让温宁这模样给刺激的,心里也不禁觉得李世民不给她一个交代,也太不是人了。程知节心软,又是战乱纷争中出来的将军,眼光也是有的,打量了温宁几眼,心下便暗暗评价道:“这女娃儿模样娇小,手脚也白细,一眼便知是个柔弱的孩子,能举刀将人给砍了,想来也是个外柔内刚之人。且当时的情况必定非常之急,否则这样的女娃是难以有那样强悍的爆发力。”
程知节心里暗暗的设想了当时的场景,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一大堆的女人跟一大群的色狼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呢?能将两个孕妇逼得一个早产一个流产,更是可见的当时的状况是如何的悲惨。这么想着,心中便暗暗决定,等回宫见了李世民,还要说说这里的情况才是。
他心里这么想着,尖酸刻薄的萧瑀却那眼睨了温宁一眼,道:“能将这么柔弱的女儿家逼得拔刀相向,可见当时的情形是多么气人了,不过让这么娇弱的人给砍死了,那头儿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啊。该说他笨呢,还是说他命不好呢……”
他就这么念叨着,悠闲的口气将房玄龄给气得差点火冒三丈,却听他又道:“老房啊,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能得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听闻那被砍死的头儿就死在了你儿媳妇的身上……”
这下连房遗直的脸都黑了,火哧啦的从眼睛里冒出来,温宁脸色铁青,放在腰间的手紧紧握着,提起那不愿回首的事情,她的心是那样的难受。
可得罪了人的萧瑀却一脸无所谓,又道:“孩子没了还能再有,若儿媳妇没了,可就真的没了。孩子死了是个遗憾,可若是失了贞洁,那可就不单单只是一个遗憾了,你儿媳妇当日奋起反抗,可见心里是个明白的。”
不是的!温宁低着头,肩膀大幅度的颤抖着,若她当初知道会害得孩子没了,她宁愿让那头儿得了手,只要孩子好好的,她便只当那只是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
萧瑀也不知是说够了,还是真知道自己说得难听了,话题一转便道:“不管如何,你房家这次也是损失惨重,别的不说,瞧瞧这满屋子的药味,想来这一个月的药费也够你这穷酸的伤脑筋了吧?陛下也太吝啬了,好歹得给你们补偿补偿……”
嘴里说是要让陛下补偿药费,可在座的却都明白真要补偿的是什么,只是在此却都不敢真指着阴妃的不是,就算阴家都完了,可阴妃生是李世民的女人,死也是李家的鬼,他们还真指责不得。
房玄龄的目的是达到了,可让萧瑀这么一张损嘴给说得他倒是宁愿当初没提起这个话题了,只是能有萧瑀这张能将天都给说哭的嘴,为房家讨回公道一事,他也不怕讨不到什么了。
这么想着,房遗直已经将温宁带了下去。
温宁却还沉浸在孩子和贞洁上面,扯着房遗直的袖子道:“我没有那么想,我当时什么都没想……”
房遗直满心都是悲痛,搂着温宁叹息了一声:“我知道……”
知道是知道,可真要让他选择,他却正如萧瑀所想一般,孩子没了还能再有,可温宁却只有一个。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那温宁的贞洁去开玩笑,哪怕他不会嫌弃她……
这点想法,房遗直也没敢说,只是带着温宁想要退下,却猛地听萧瑀那尖酸的声音再起:“太子一案,只怕也危险了。只是老朽却总是觉得,太子被牵扯到这事里,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虽说如今陛下宠爱濮王,可对殿下却依然信任宠爱,真要说殿下收兵买马策划谋反,我却是不信。”
温宁身子一僵,路也不走了。房遗直知道她对李承乾这件事还是在意的,不舒服的抿了抿嘴,却还是带着她在旁坐下,听着萧瑀敲着桌角又道:“虽有小人告密,可殿下是在没有政变的必要,何况那小人还说陈公便是此事的策划人,真是,嘿嘿。”
莒公唐俭虽为文臣,跟陈公侯君集更是知交,如今事情牵扯到侯君集,人不禁也暴躁了些,当下便怒道:“就是就是!我看这事还必须再三查证才是。”
说着,整桌的人都沉默了,温宁忍不住冲房遗直眨了眨眼:李承乾这厮,不是为了能从太子一位脱离,故意将自己的形象给卖得一干二净了么?怎么为他说话的人还这么多?
房遗直摇头叹息,牵着温宁的手便出了大堂,拐了几拐进了自家的房间,这才道:“殿下也太胡闹了!”
温宁吓了一跳,担忧道:“出了什么事了?”
房遗直沉默,不语。
李承乾因温宁小产一事而耿耿于怀,自责于心他房遗直是知道的,可因为温宁而不顾性命救李承乾是一回事,让温宁知道李承乾为了她而不管不顾却又是一回事了,在这一方面,李承乾就是他的情敌,他可不愿意在自家女人面前,一一细数对方为她做了什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