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她是松了一口气的,无论如何,温宁这个人她还是喜欢的,所以她也真心不希望温宁会出什么事,刚刚的一场混乱,她的心矛盾到了极点。可她却不能不按照高阳的命令去做这样的事。
不管温宁如何,在她心目中,丈夫才是最重要的。
回去的路上,温宁并没有理会她,只是担心的看着夏雨。
夏雨坐在了马车最里面,手臂已经做了简单的打理,可纱布上却还能看出,伤口在渗着血。她撩起帘子:“管家,先到孙神医那边去。”
马车还未出西市,简单的调转个头,很快便到了孙神医那里。听着神医喋喋不休的训了几句,确定夏雨的伤日后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后,便又带着人回了房府。
温宁在西市遇刺一事,早已在长安传得沸沸扬扬,人才刚刚一进门,便让人给团团围住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具都是对温宁的关心。
宇文媛秋心里正矛盾着,如今遇到了这样的冷落,心中又有些不舒服了起来,管家来报说夫人有请,她心下有愧,便托辞身体不舒服,也不去了。
温宁让她先回去,又让夏雨去休息,这才跟着房管家往卢氏的院子走去。
管家刚刚也是听到颜路的话的,明白颜路看向宇文媛秋的目光,不禁问道:“大少夫人,三少夫人她……”
温宁脚步顿住了,苦笑了声道:“不过是贼子的挑拨离间罢了,管家莫要在意。”
房管家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温宁也不知道他到底信了没有,但却也没有再说什么,笑笑便将这个问题揭了过去。
卢氏确实是发自真心的担心,见了温宁先上下看了她几眼,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这才说:“温宁啊,你看,你如今擒拿叛贼有功,是不是可以上书请命,让陛下放了遗直?”
温宁也知道卢氏担心房遗直,这个月里一直都是坐立不安,想想这都一个月了,近些日子李世民心情虽然不好,却一直没有宣召过她,或许房遗直也该回来了,便也答应了下来。
当然她自是不会傻乎乎的仗着有功前去讨赏,何况这点功劳,实在算不得什么。
但她还是第二天便进了宫。
李世民瘦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见了温宁却也没了往日的那股怒气,只是平淡的夸奖了几句,便问她前来做什么。
温宁很是老实诚恳的说道:“陛下,遗直已经入狱一个多月,这案子也该查清楚了吧?”
提到房遗直,李世民的脸色便又不好看了些,温宁心下也是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李世民,若李世民真要对房遗直出手的话,那可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但到底李世民还是没有胡乱对房遗直出手,且不说他必须顾及李承乾,便是历史的记载,也不愿在此留下一个污点,毕竟只要是皇帝,都想当一个叫后人称赞的明君。
于是他只是挥了挥手道:“你且先回去吧。”
温宁有些愕然,李世民不满的蹙了蹙眉,这才很是忸怩不自然的道:“朕会让刑部尚书严查此事,若房爱卿真是冤枉的,定能平安无恙的回去。”
温宁看着他的神色,他堂堂大唐皇帝,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威胁女人,最后还让人讨要到了家里来的事情发生?他神色不自然是肯定的。温宁很是见好就收,千恩万谢的退下了。
人才刚要回去,李世民却又叫住了她,道:“颜路是你姐姐吧?”
温宁身子一僵,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一封圣旨。
李世民又道:“她所犯之罪,乃是连诛之罪。但朕也知道你并非同犯,且还数次被她所害,今日便且放了你一马。”
李世民说道连诛的时候,温宁的后背已经满是冷汗,听到李世民说要放她一马,她顿时浑身一松,啪的跪下谢恩。李世民却又道:“罢了,你也是受害者。可颜路所犯之罪,足以凌迟,今日先告诉你一声,你若要去看她,便去吧。”
温宁一愣,李世民竟只是想告诉她一声,让她去见颜路?
她也不知该不该信,但自己真不想再见到她,摇了摇头便推辞了,只说她与颜路姐妹之情早已荡然无存,实没有再见一面的必要。
李世民看着她,眯了眯眼睛,笑着让她退下了。
温宁心中疑惑着,也不敢久留,连忙回了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