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写月笑着摇头,莲叶已经给了她最好的帮助:“我没事,才两个时辰而已,你若真得心疼我,就去告诉玉容姑姑,此事千万别让长姐知道。”
闻言,林豫望着她灼亮明媚的双眼,恍然像是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漩涡,爱到无能为力:“好,你放心。我派人去取最好的化瘀止痛药过来,你忍着点。”
“诶。”
很多年后,每每看到鹅卵石小径,苏写月总会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给了她此生最唯美赤诚的一段感情。
永寿宫。
秋容端了栗子糕进来,阮昭仪向皇后行福礼告退,她将糕点放在皇后手边的案几上,见皇后悉心翻看着一本佛经,淡淡开口:“奴婢派人看着呢,小侯爷摘了莲叶替她遮阳,当真情深不已。”
皇后面色如常,口吻却是冷到了极致:“哼,年少轻狂,那苏写月也不是省油的灯,两姐妹一个魅惑皇上,一个魅惑手握重兵的侯爷,看来这大燕的江山要变天儿了。”
“娘娘,此事要不要派人去景阳宫透漏风声?”秋容不懂皇后话中深意,只一心帮着皇后,于她而言,主子的荣辱快乐就是自己的荣辱快乐。
皇后慢慢合上手中的书本,然后抬手轻摁眉心:“今日铜鼎里的熏香倒是浓淡适宜。此事你传本宫的令下去,任何人不许透漏给贤妃知道,一切是皇嗣为重。”
“奴婢明白。”
秋容刚要退下,却又听得皇后淡淡说道:“此事本宫并没有错,但若是叨扰了她养胎便是本宫的不是了,所以无论她知道与否,本宫都必须下令禁止宫人四处乱说,如此一来,即便皇上知道了也不能责怪本宫半句,你明白了吗?”
秋容顿时醒悟:“皇后娘娘说得极是,奴婢受教了。”
皇后颔首,懒懒在软榻上斜卧下来,阖目假寐:“你去派人看着,时辰到了安排太医去替她瞧瞧,再从库房里取些补品送过去,本宫也算仁至义尽了。”
“是,奴婢这就去。”
秋容退下后,房间一片死寂,皇后指甲深深陷进了肉里。
那苏写月不过是个民女,她堂堂一国之母处置一个女子又有何人敢置喙?偏偏因为苏影,偏偏因为皇上最宠爱的女人是苏影,就连她这个六宫正主都不得不看她的面子!
这样的日子,已经数年之久,而今她又有了孩子,日后若是她的孩儿登基,她贵为皇太后……
不,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皇后咬牙,暗自蹙紧了眉心。
林豫带着苏写月回到景阳宫,此时天色已黑,她在太医院歇息了半日,想着此刻长姐应该已经休息了,才瞧瞧从侧门回来。
哪知一推开房门就看到玉容搀着苏影在房间等她,长姐面上的忧虑之色让她猝然湿了眼眶。
“长姐万福。”
她盈盈下拜,若非有林豫搀着,两条腿早就不知该往哪儿迈了,苏影心疼,瞧着她僵硬笔直的小腿和膝盖,顿时心酸不已。
玉容赶忙从林豫手中接过苏写月,然后径直扶着她坐下来,不过苏写月说什么也不肯坐,只乖乖站在长姐身后,不言不语。
苏影到底不忍,侧首道:“还嫌没有受够罪吗?太医怎么说?”
长姐一开口,责备中带着心疼,苏写月顿时松了口气,哪怕膝盖痛得再厉害,也要无法阻挡她对长姐咧起的一抹笑容:“没什么事,太医说将养两日就好。”
苏影望向林豫,又仔细追问道:“小侯爷,她说得可当真?”
林豫莞尔,躬身垂眸:“不错,太医已经开了药方,用得药膏也是最好的,只要多休息两日就没事的。此事是微臣不好,才连累写月受罚,请贤妃娘娘莫要在责怪写月了。”
苏写月垂首不语,苏影看着林豫眉目间的心疼和担忧,半晌后才又问道:“今日皇后面前,你也是如此为她求情的吗?”
“都是微臣的错。”林豫脑袋垂得越发低了,总觉得今日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苏写月。
“她也是该吃个教训,今日之事你们都别放在心上,日后行为多加注意些,天色也不早了,小侯爷快回去吧,迟了宫门就该锁了。”
“是,微臣告退。”林豫转身离去时,还不忘看了眼苏写月,柔柔道,“你好好养着,我改日再来看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