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舒写意苦笑一声：“这算什么？今日皇上那样迷恋于我，恐怕现在我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又如何？奴婢瞧皇上非常迷恋姑娘，今日差点儿就发落了那个什么宁侍郎，就算他们恨你嫉妒你，也断断不敢轻举妄动。”月儿分析得不差，想来今日发生的一切她也应该暗中禀报给莫无言了。

舒写意听她这么一说，脑海里灵光一现，顿时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她心头闪过，难不成，燕域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可是这么一来，对他有什么好处？

难道只是为了激怒皇后，让皇后暗中对付自己，等她一死，便能再次进攻浩月？还是说，他希望自己在后宫前朝孤独无依，那么便只能依靠于他，如此一来成全他的大男人气概……

总之，无论是哪一样，目前她所面临的还有很多危险，不过也再次提醒了舒写意，得到了宠爱越多就越是危险，而她要做的，是一面让燕域沉迷，一面一点一点瓦解所有陷害苏家，陷害长姐的那些势力！

“不管怎么样，我们暂且不要与她们有任何矛盾，还有，你和星儿务必要盯紧这里所有的宫女太监，一切我的近身伺候和饮食起居你们都必须亲力亲为。”

见她神色郑重，月儿也不敢怠慢，当即颔首道：“是，奴婢明白。”

这就是舒写意重回大燕皇宫的第一晚，整整一宿她都没有睡意，初冬的夜极冷，她站在窗前，任凭冷风灌进身体，游窜在血液之中，脑海里一幕一幕都是关于长姐的过往，这个地方，埋葬了她所有的温暖和希望，那些荣华富贵之下，都是累累白骨，是她注定沉沦的地狱。

翌日一早，舒写意才刚刚熟悉整理好，便有内侍来通报，说杨昭仪来看望她。

舒写意看着铜镜里，自己妖艳无比的那张脸，眸色流转间尽是光华斑斓，让人看不清眼底真实的情绪，时隔多年，她们终于又要见面了。

“快请她进来，对了，你们务必要煮毛尖茶侍奉。”

内侍领命退下，月儿不解，将外衫替她披上，追问道：“姑娘，为什么一定要用毛尖呢？”

想起当年，自己和长姐待她的好，想起当年她三番四次与皇后联手暗算自己和长姐，舒写意就觉得心像是被塞进了冰块里面，冷得浑身血液都在凝固。

“她出身卑微，父母曾经都是茶农，就算现在得了势，也一样被皇后压得翻不过身来，她骨子里的卑贱不是众人奚落而添加的，是她自己无法释怀。既然如此，我何不好好利用这一点呢？”

月儿从莫无言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舒写意的事情，但不管是和林豫的相处还是面对燕王时的从容不迫，都不及此刻她眸底释放出的阴冷诡异，像从地狱而来的嗜血魔鬼，正在一步步吞噬所有。

这是沉沦的开始，月儿忍不住觉得可惜，像她那样明媚的女子，不该这样活着。

“这位杨昭仪便是当年对姑娘不利的人？”

月儿索性直截了当问了出来，果然，舒写意脸上并没有惊讶，想来她也猜到莫无言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不过目前他们算得上是一条船上的人，有莫无言的帮助，她也能轻松不少。

“长姐被诬陷一事与她脱不了干系，不过我不会不清不楚就让她死，我会找机会查清真相，但是既然我回来了，那么所有人就都别想再过好日子了！”

言毕，她眸光一凛，转身走出了内室。

杨曦儿似乎没怎么变，不过似乎更喜欢穿红戴绿了，听说她在宫里人缘不错，有当年贤妃的影子在身上，这对舒写意来讲，只能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当年所承受的那些苦楚和苏家不能瞑目的仇恨！

“妹妹给昭仪娘娘请安。”舒写意莞尔，神色娇艳，一席浅杏色长裙将她本就窈窕的身姿衬得越发令人注目。

杨曦儿也震惊于她的美色，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惊艳的女子，难怪皇上一向理智，都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做出那么轻率的决定，这样的女人，她看到了都很是羡慕，更何况是男人。

不过，到底这些年杨曦儿也经历了不少风雨，目中的惊讶也仅仅维持了片刻功夫，旋即露出一抹温婉而亲切的笑意，上前拉着舒写意的手，道：“妹妹不必多礼，只听宫里人说妹妹倾城国色，今日一见果然气质非凡，难怪皇上那么喜欢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