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便是辛月教二教主何必的大弟子独孤夷傲,而竹榻上坐着的女人,正是何必。
何必开门见山道:“夷傲,你要走,师父也不留你。但是行走江湖得有一件趁手的兵器,太好的我也给不了你。这柄鸳鸯剑是我特地为你铸造的!”
何必拿起身边的宝剑,剑鞘上虽然没有名堂,但是拔开数寸,剑身灿烂夺目,乃稀世珍品!
何必又道:“如果你想要像这柄剑一样保持着光辉和锋芒,那么就必须经得住考验和磨砺。无论是你的武功还是感情!”
“师父知道你这个人感情脆弱,心地太善良,行走江湖免不了要吃亏的。而且你的身上背负了太多本来不属于你的责任,所以为师必须告诉你,若是该要抉择的时候必须得当断不疑!”
独孤夷傲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何必点头微微笑道:“师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我还是必须要教你,若是不能以德服人,那就只有以暴制暴了。”她的眼中有流露出一份隐忍的痛楚,她并没有忘记辛月教十年之前的劫难和耻辱。换了是谁也都不会忘记的!
耻辱本来也就是只有用血才能洗的干净的东西,又岂能被时间给冲淡了?
独孤夷傲十分了解何必的心思,遂道:“师父放心,夷傲绝不给辛月教蒙羞丢脸的,男子汉大丈夫存活于天地之间维护尊严,至死不休!”
独孤夷傲起身接剑,挂在腰畔。然后用铜勺取茶敬奉给何必。
何必道:“师父夜观星象,看你煞星罩体大劫将至。本来是想要留你的,但是一想人生各有命,少年多磨炼也未必是坏事。但是你凡事必须小心!”
何必一说完,挥手道:“你走吧!”
独孤夷傲忽然又跪拜而下,道:“夷傲多谢师父照看,今朝一别或许日后再难相见。夷傲身上虽然带有劫数但是不求解之,但是放心不下杨絮,求师父费心!”
何必冷笑问道:“你当真喜欢杨絮?”
独孤夷傲低头迟疑道:“弟子……不清楚。”
“快走吧!”何必的脸色又恢复了慈爱,对于这一次的离别,她也并不是真的太过舍不得。
独孤夷傲不再说话,起身退了出去。
由山腰往谷底走的时候它浑身说不出的轻松,似乎卸掉了千年的包袱。
山风吹着他披散的发丝和飘动的衫衣,他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内一阵阵说不出的舒服和惬意。
谷外有七八个人在等候着他,显然是为他送行的。
一个抱琴的男子道:“大师兄,你这一走,何时才能够相见?”
独孤夷傲苦笑道:“我也希望为期不远!”
有个女子一直低着头,暗暗抹着眼泪,此时她走上前,摊开掌心,赫然一条银白色的额链。
女子用哽咽的声音道:“师兄,你要好生照顾自己。这是师叔让我交给你的额链,她说大有用处的。”
独孤夷傲接过额链,笑着道:“谭香,不要哭。我去去就回来的,你照顾好颠颠,辛苦你了。师叔给的这个额链,是不是让我相思之用呢?”
所有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
谭香的话语里有些嗔怪的意味,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呢?”
独孤夷傲迈开大步往外走,大声说道:“你们快回去吧!我一定会好好的。卢翰,你且为我弹上一曲,不要哀哀怨怨的,要豪情壮怀的那一种。”
捧琴的男子席地而坐,整理衣袖,拨动琴弦。
其实独孤夷傲不是不在乎,只不过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感情,伤心难过而已!
独孤夷傲终于离开了辛月教,内心不知怎地就莫名的空虚起来。百无聊赖的他随口念着一首词,那是辛月教上一任教主祥云所作的,虽然情意满满却哀愁淡淡,感情若是处在极端,本来就是不可预期的。祥云教主修道仙归之前为情所困世人皆知。
“几许风雨凉,杨花匆。
一夜且尽落。碧水何眸,浅信相思错!
锦书来往旧如梭,旧如梭。
绿叶红花无随日,道海誓山盟,修成残春堕。
谅酒不减,执手陈尘阔。
怀微温,藏锦绣。却闭月羞花,能与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