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卉不再有骄傲的喜悦,她默默地收起那个男孩的照片走了。不知怎的,我的心里也很难过,潜意识里我一直在充当纤卉的保护者,我不愿别人来取代我的位置。
后来,纤卉不再理那个男孩,而她家楼下却多了一道风景。那个男孩常常在楼下等纤卉,有时正好碰上我和纤卉,他可怜巴巴地刚要说话,便被纤卉的冷漠和我的冷眼挡住了。
我们上了楼,无情地将他抛在楼下。我有一种报复的快乐,但我看得出纤卉并不快乐,她虽不再理那个男孩,可看得出这并非出自她的真心。
后来因着功课紧张面临升学考试,我们的来往渐渐少了。再后来,纤卉家搬走了,我们曾在过年时互寄过贺卡。我记得其中有一张精致的贺卡上有一座美丽的雪房子,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有一串脚印直通向那座温馨的小屋。纤卉娟秀的字体在贺卡上写着,天婴,愿这座雪房子是我们永远的心灵家园。
我珍存着这张贺卡,每当我在整理房间时总会将它拿出来看上一会儿。我想象着那间雪房子里的模样,那里肯定有一个大壁炉,有一幅木框油画,有一盘香喷喷的面包和果汁,还有一张大大的床和松软的沙发……
后来,纤卉去外地上大学了。我们天各一方,渐渐失去了联系。
几年后,我听说纤卉从纺织学院毕业,做了一名服装设计师,她的作品曾在全省服装设计大赛上获过奖。后来又听说她出国了,我偶尔从媒体或朋友那里听到一点儿纤卉的消息,但我却一直没有和她见过面。
而我居然因工作的关系认识了当年那个追求纤卉的男生。事隔多年,当我提起往事时他笑了,他说你那个白眼让我的心都凉了,我知道女生的好朋友一旦否定我,那就注定要失败了。我为自己当年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他说当年他追纤卉失败后,没有哪个男孩敢再追她纤卉对所有的男孩都冷冰冰的,弄得大家都不敢接近她,成了个独来独往的“冷美人”。
这个曾被我在心里视作“情敌”的男生现在是一家公司的经理,他神采奕奕依旧不减当年的风采。他说,他一直觉得纤卉冷得有些高贵,又有些优郁,他说那时太小什么都不懂,现在想来纤卉并不是他理想中的那种女孩。现在的他生活得很幸福,他有一个不十分漂亮却活力四射的新婚妻子。
不知怎的,我的心里涌上一丝落寞,为纤卉,为自己。
当再次见到纤卉时。我们已相隔了多年。她出落得更加美丽了,她已不再像过去那样忧郁,而变得性格开朗笑容怡人,是那种很有魅力的女人。
我们在一家酒吧聊了很久。我们聊了这些年来彼此的生活、事业与爱情。说起过去,纤卉笑着告诉我,她说天婴,你也许不知逍,我一直很喜欢那个男生,只是不知他现在怎样了?
我愣住了,当纤卉告诉我这些时,我为自己当年的无知与自私而感到自责。我说纤卉,你怎么能为我当年的一句话而放弃自己的所爱呢?纤卉笑了,她边搅咖啡边说,你不知道你当时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咖啡的热气一下子蒙上了我的双眼。
纤卉也并不知道我在心里是多么的在乎她,我甚至为她而傻傻的去和一个小男生吃醋。可这一切,我没有告诉纤卉,我一直希望她能快乐,可我无意中却让她变得不快乐。初恋是美好的,可她却为了友情而硬生生地熄灭了那萌动的火花。
纤卉现在正筹建一个服装公司,她一心扑在自己的事业上忙得团团转。她说现在她有了个大她8岁的男朋友,她说她打算等公司建起来后就和男友结婚。我知道纤卉从小就曾幻想着有个比她大许多的男朋友,她说那样很安全很温暖。其实,纤卉的恋父情结在那时就埋了下来,以至多年后她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当我们离开酒吧时,纤卉拉住我的手说,天婴,真的还得谢谢你,没有你当年的阻止,也许我至今还一事无成呢。纤卉,做为漂亮女人,她这一生注定要有许多美丽的遭遇。而她当年却因我的缘故拒绝了初恋,从而一直很理智地对待爱情。我望着这个经历许多却依然没变的儿时好友,我的所有自责都化成了深深的祝福。
纤卉,无论我们相距多远,无论我们是否见面。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永远都有一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美丽的雪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