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峥寒话音落罢,外面传来陈默的声音。
“陆总,是我。”
陆峥寒起身去开门。
“什么事?”
陈默回禀:“葬礼那边出了点情况,郑医生让我来知会您一声。”
“说。”
“裴家人去吊唁了,声称跟楚教授生前是故交,不相信楚教授已经身故,嚷着要瞻仰楚教授遗容。”
“拦着了吗?”
“郑医生拦了的,说楚教授走得急,已经火化,没有遗容可瞻仰,请他们离开。”
“裴家人不买账?”
“嗯,闹着死要见人活要见尸,要看骨灰。”
“胡闹!”
“郑医生悄悄将我支走,让我来请您过去摆平。”
……
十五分钟后,一辆通体全黑的劳斯莱斯在京城城郊殡仪馆缓缓停下。
陆峥寒身上裹着寒意,下车后抬步走向灵堂。
进去就看到了裴仕羽领着人正往里冲。
郑渊带人守在灵堂门口,拦着不让人进。
两伙人剑拔弩张。
陆峥寒磨了磨后槽牙,雷霆之怒顷刻爆发:“裴仕羽,你好大的胆子!”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裴仕羽浑身一个激灵。
但还是硬着头皮转身,整了整身上松松垮垮的黑色西装:“陆总,别来无恙。”
陆峥寒冷嗤:“凭你也配跟我说一声‘别来无恙’?”
对面男人气场过于强大,那晚被这男人支配的恐惧猝不及防袭来,裴仕羽的断指处有些隐隐发痒。
他咽了咽喉咙,想起了父亲的交待。
还是梗起脖子,色厉内荏道:“陆峥寒!你别太猖狂!这里可是京城!我们裴家的地盘!”
陆峥寒哂笑一声,一步步走了过去:
“你们裴家的地盘?我怎么不知道裴家还做的有殡葬生意?裴仕羽,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裴仕羽喉咙再次急促滚了滚:“我来这里是为了吊唁故人,怎么?陆总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点儿?”
“故人?”陆峥寒眼底暗流涌动,浮现着瘆人的漆黑,
“我跟楚教授认识多年,他成植物人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他有一个你这样的故人?”
顿了顿,声音戏谑,“还是说,楚教授成了植物人之后,这十多年间,你们成了‘故人’的?”
裴仕羽语塞。
陆峥寒继续:“楚教授出事那年,你左不过才十岁出头,怎么?那时候就认识在太城医科大任教的楚教授了?”
“我……”裴仕羽被陆峥寒一番逻辑推理给怼的哑口无言,怔愣半晌后道,
“是我父亲!我父亲跟楚教授早年认识!”
“好,那既是故人,老裴总怎么不来亲自吊唁?而是打发你来?看来你父亲跟楚教授的交情也不怎么深啊!”
“我……我……”裴仕羽彻底熄火,头一梗,“我父亲先让我过来看看,明天下葬前他会过来的!”
“哦?是吗?”陆峥寒冷笑一声,“那明天就恭候老裴总大驾了。”
裴仕羽心知已经落入下风,再难有闯进去察看骨灰的借口,灰溜溜带人离开了。
目送人走远,陆峥寒眼睛微眯。
敛眸看向郑渊:“进去说。”
郑渊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