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芳听到要拜佛,略带疑惑说道:“为兄实在不知,拜佛这种东西准不准?”他说着,抬眼却见清爽斋当中,案台上摆着赵贤英求来的戏珠欢喜佛。
想起自己对这个欢喜佛参拜时将德道拜来。德芳不由心中又是疑惑,难道说,真的不可不信缘?
慕容德道正然说道:“王兄,拜佛者心诚则灵。义母孝明皇后,每每有事事毕,都要去相国寺拜祭以感谢天恩。王兄当尊义母之礼节。王嫂这次黄泉路上来回,紫雨石丢失,两件事情加在一起,礼当求佛祖指点一条明路。”
焦爱也是如此想法,一来求佛保佑,二来稍加散心。便示意德芳同意德道的提议。
德芳觉得自己憋在南清宫里着实有一些无头绪,便对德道说道:“好吧,不过我看此次到大相国寺之事,最好不要声张。咱们三人乔装改扮成平民模样,悄悄行事为好。再叫唐岷在身边保护,小纯在一边伺候,这件事情就全了。”
焦爱在一边见王爷将事情都考虑全了自然同意。
赵德芳命赵才找来三件平民的布衣供三人更换。德芳和德道装扮成两个文气的书生。
焦爱回到自己房中,去掉金银钗环,胭脂粉饰,扮做一个普通的妇人。
焦爱回到清爽斋,对德芳和德道笑道:“原来这富贵和贫贱之间,只是一件衣服的差别。若是别人穿上了我这件衣服,想必也能做个华国夫人。”
德芳看着焦爱娇嫩的脸颊,笑道:“娘子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却只对了一半,娘子天生丽质,虽然身穿粗布衣衫,但一点没有抹煞本身的高贵气质。毕竟,人和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焦爱笑了笑,心中甚是受用。
德道对赵德芳说道:“王兄,还有一事需说明白。咱们三个出宫后,不能再以宫里的称呼相称!你可以叫我德道,但我不能叫你王兄。若被别人听见,就会泄露八王千岁的身份,到时可不好办!”
德芳稍加思索,笑道:“这是自然,那夜我出宫到过真仙观和王家坳后,便知道这名讳的玄妙。既然出了宫做一个平常人,再被人称为王爷总是不舒服。
那么,不如这样,本王既然是皇帝御赐的八王爷。出宫之前是八王爷,出宫之后本王成了一个普通人,八王爷和普通人本来都是母亲生父亲养,赤条条来到人间。两者最大的差距,也只是生下来后因为家庭,被强划了尊贵贫贱。那么,就将“八王爷”中间这个代表尊贵身份的王字去掉。你就称呼本王为八爷,称呼华国夫人为八嫂便可。”
德道听八王爷赵德芳改了名头,点头说道:“甚妙!”
赵德芳命唐岷和小纯换了便装,随三人身后侍候。
赵德芳虽然换了便装,但皇上御赐的凹面金锏绝不能离身。这宝物,一到了关键的时刻还有用呢。他将金锏装在一个装纸伞的布袋里,提在手中。
旁人见了,还以为王爷只是拿了一柄油伞。
五人准备完毕,便从南清宫一侧的小门出来。那小门平时是专门供送菜送米的闲杂人等出入。
五个人此时出来显得毫不惹眼。
门口有侍卫认出八王爷,但经过上次学道的谣言破灭后便不再奇怪,况且这次王爷还是和夫人一起出宫的。
八王爷赵德芳五人出了皇城,来到帝都汴京内城大街上。
德芳第一次的漫步在大宋汴京城内,如同一颗水珠融入了浩淼的大海中,满眼望见的都是人。
百姓身上自然少了宫中的富贵气,但双眼中却透着向上的精神,一看之下,便给人生存下去的希望和朝气。
德芳看着身边摩肩擦踵而过的人们。
相识的人见面后,都微笑的打声招呼,开上两句玩笑。中间没有礼节牵绊,甚是无拘无束。不由得使人自心底生出一股亲切感。
德芳见大宋汴京城这些贫民百姓,士丁商甲,江湖术士,骑马的,坐轿的,当街结伴步行的,不觉对这些人叹道:“真是穷人有穷人的好处,官宦有官宦的苦衷。”
德道在一边笑着对赵德芳说道:“八爷,今日有这么多的感慨?”
德芳道:“有感慨也是自然,穷人,一家上下齐心协力为生存打拼。没有心争一些杂七杂八的事!人生在世,最可贵就是随遇而安四个字而已!”
五人步行穿街过巷行进途中,德芳见所到之处的墙上,都贴满了黄纸告示。
德芳在路过告示同时,轻轻扫了一眼,告示上面写的正是皇帝封自己的为八王千岁的事,且在告示上还画了那凹面金锏的图形,并命令但凡大宋子民看到了这凹面金锏,都得惟命是从。
不过这些告示上原本的空白处,却被人写了几句话:某某某是小乌龟,背着龟壳满天飞,某府的丫环谁谁和某府的书童谁谁到树林里偷着私会等乱七八糟的话。
笔迹甚是幼稚,想必是谁家淘气孩子见没有官兵把守。便偷偷做出这无畏惧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