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两旁载满鲜花,清香袭袭,远处是一片片农田,农田两旁载满大树,空气中混合着花香与泥土的清新味,地上铺满了小石子,后方又是一片树林,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风景宜人。
公孙世家很大,虽然都是颇为古风的建筑,但是看上去并没有不协调,反而显得高端上档次,到了后院,更是看到了假山池榭,亭台楼阁,杨柳清河,阳光下,静谧的美如一幅泼墨山水画。
“这里便是公孙世家的后院,平日里家主就在这里品茶修心,是块好地方,能够陶冶情操,习武之人,多来此地,可能会有另一番的领悟。”聂老在前缓缓道来,让瑞恩明白的详细些。
瑞恩道:“不错,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瑞恩在这里,也感到自己的心变得更加宁静许多。
绕过亭台,瑞恩发现远处竖着十个桌子般大的石盘,每个石盘上都布着一些黑白的棋子。
瑞恩感到好奇,加快了脚程,凑近才看清楚,石盘上纵横各划着十九道间距相等的线,而黑白棋子则落在纵横线的交汇处,那石盘空出部分的上方,刻着四个大字:当湖十局。
这四个字使用古字写成,像是上了年代,但苍劲有力,有一股道不清的威严在其中。
最奇妙的是这些黑白棋子相互交错,似有规律,又似无。
“这是围棋?”瑞恩皱眉,轻声自语,他读过中华五千年的历史,涉猎甚广,知道这个世上最古老的棋并不奇怪。
但是此刻瑞恩从这些棋子的布局中,竟然发现了一种说不清的“道”韵,这不由得加大了他对这个游戏的兴趣。
像是回应瑞恩,聂老自顾自的说道:“这是围棋,华夏最为古老的棋,可以追溯到舜的时期,春秋时期流行于贵族阶层,隋唐时期远传到东洋,明清时期发展到巅峰,这就是代表了古代围棋艺术最巅峰的当湖十局!”
聂老娓娓道来,竟然抬起了头,浑浊的眼中闪耀着一丝兴奋的光芒,像是颇为的得意:“当湖十局,是这门艺术千百年来的大乘,是清朝时期两位绝世的大国手范西屏与施襄夏于盛年时期在浙江当湖下的十局惊天地、泣鬼神的对弈,其实他们一共对决了十三场,但是另外三局已经失传,后人不复得见,但是仅此十局,亦可称妙绝古今,绝世精彩!”
“围棋······”瑞恩似有所感,轻声念道。
“围棋······小子,就让老朽让你知道围棋意味着什么!”聂老见瑞恩似乎不是很精通围棋,干瞪眼,竟然着急起来,看来他真的对当湖十局推崇备至。
聂老走到不远处一块石桌,指着石桌上的木质棋盘,道:“仔细看着纵横交错形成的三百六十一个点,你看到了什么?”
瑞恩凝视良久,轻轻摇头。
聂老从袖子里探出那有些苍老干瘪的手,捏起置于棋盘一旁木盒里的一个白子,双眸中竟然绽放出精光,整个人气势为之一变,像大山一般:“空格是‘目’,围棋讲究的便是哪方围得的‘目’多便是胜了······”
“哒!”聂老一子落在星位上,而后又拈起一个黑子落在与那白棋平行的右角的星位上,之后再拈起白子,落在与之前白子对角的星位上,再拈起黑子,落在与之前的那枚黑子对角的星位上。
四方星位摆好了子,聂老才暂时的止住动作,转身,严肃的看着瑞恩,一字字道:“你若想感应大道,便必须学会这门艺术,你看好了,现在老朽将重现那十局棋中的第一局,同时与你讲解规则,你若想学会看懂,不妨在此一观!”
瑞恩一瞬间觉得,这个聂老仿佛变了一个面貌,精神抖擞,神采飞扬,连爬满脸的皱纹也在这时舒展开来。
“恰巧我对此感兴趣,有劳聂老相授博弈之技。”瑞恩说的是大实话,他确实对这似乎有无穷玄机变化的技艺感兴趣。
聂老微微颔首,转身,拈起一颗白字,双目闭起,面容平静:“古人有云:‘落子乃有仙气,此中无复尘机,是殆天授之能,迥非凡手可及。’当湖十局中的每一步,都是两位国手呕心沥血,竭尽所能施展的绝技,棋局中千变万化,出神入化,景象万千,看好了!”
聂老猛然张开双目,“哒”,沉沉落下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