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喝茶,一边贼眉鼠眼的胡乱四下打量,就听大厅一角传来“嘭”的一声闷响,通往内室的那扇雕花红木角门,被自内一脚踹碎,紧接着郁金香公爵双眼发红,如同疯牛,挥舞着一根又粗又直的大棒子,凶神恶煞般对二爷直直冲过来,一边口里大骂道:“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败家子!丧心病狂的畜生,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上门继位了?我还没有死呢!”
老公爵去世时,虽然爵位被大公所袭,但却也留了一大笔财富给自己的小儿子。哪知郁二爷却实在太过荒唐,斗鸡赌马,没有几年的功夫,将一大笔遗产给败了个干净,因此大公爵才骂他败家子来着。
二爷大吃一惊,受惊的兔子一样“腾”的跳起身来,望着疯狂冲来的兄长,还不等说什么话,当头已重重挨了一闷棍。
郁二爷魔力低微,被大公用尽全力的一棍子砸下,眼冒金星、头疼欲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如非大公爵所用凶器是条紫檀桌腿,虽然号称坚硬铁,本质仍旧不过是木质,一棍子下来四分五裂、断成几截,否则郁二爷的整颗脑袋被砸成烂西瓜,都有可能。
桌腿断掉,大公爵似乎仍旧不解恨,丢掉仍旧持在手里的半截桌腿,双眼凶光闪烁,盯紧郁二爷,开始提聚魔力、紧跟其后而出的说了,见状一惊:如果在大公府内,郁金香公爵悍然杀死亲弟,这后果可实在不堪设想,非在帝国掀起轩然大波不可。
“二爷,还不快跑?”斯亮魔力释放,拦住郁金香公爵,一边对郁二爷大叫道。
感应到大哥散发出的冷酷无情、割肌裂骨的杀气、杀机,郁二爷心胆具寒,不用斯亮开口喊,已然爬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屁滚尿流连滚带爬,仓皇出大公府而去。
“这个畜生,我放不过他。”郁二爷一飞奔出去,大公爵散发出的冷酷杀机,骤然消褪的一干二净,疯狂愤怒的脸色也恢复了平静,负手望着厅外,冷冰冰的道。
斯亮也收敛星环,点头道:“您的这一番借机含怒发作,想必吓得二爷不轻,应该能够将他那点不测心思,给震慑一段时间。”
郁金香公爵双眼杀气却是更加浓烈,摇了摇头,语调阴冷的道:“单单震慑他一番,还远远不够!你安排下去,寻个空隙,将这个畜生给我做掉!——哼,这个位子,郁蓝既然没有福气坐,也休想我传给他!”
“是。”斯亮微微躬身道,心下却是暗叹:郁金香公爵将自己这个亲弟弟弄死,自己又没有儿子,那天芒公国,岂不是要就此断根?
一窜出大公府,转过两条大街,郁二爷忽然放缓脚步,身上的仓皇、惊惧,消失无踪,那副贼眉鼠眼的神态也断然不见,代之的是无尽阴柔冷酷的气息。
数枚魔力闪耀亮起,四名身披魔法师袍、举止老辣的精悍军士,忽然出现在郁二爷身后,对他无比谦恭的躬身行礼。
“我的这位大哥,可是完全疯了,看来郁蓝的确是死了。”郁二爷伸手摸着犹自疼痛难忍的头顶,冷冷笑道,“这一棒子,倒也没有白挨。”
四名精悍军士其中一名,低哑着嗓音道:“最好连大公爵也死掉,那样才一了百了呢,——二爷,不如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算了!”
二爷眼神一阵跳动,半响才颓然叹气道:“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想要弄死我大哥,简直无痴人说梦。不过郁蓝身为一名魔法师,却莫名其妙死于纵欲过度,死因还真是离奇。立即传信给帝京,让他们调查清楚,郁蓝的真正死因是什么?”
“是。”四名精悍军士肃然接令,随之魔力又一阵闪动,像出现时一样诡秘,就此凭空消失不见。
“大哥,咱们弟兄就慢慢玩吧。我虽然暂且弄不死你,但总有一个敌人,是你根本无法抗拒、只有乖乖束手毙命的份儿,——那就是时间!我现在只要保住自己的这条命,然后比你活得时间长,就稳*胜券了!哈哈哈……”郁二爷如此无比得意的大笑道。
郁二爷的那份遗产,表面上是斗鸡赌马败坏光了,实际上却是他利用这种手段,无比隐晦的输给了天芒公国内很有权势的几个大家族、以及天芒城那些有着实权的高层军官,从而曲折的获得了他们的好感。
这点好感在郁金香公爵与郁蓝健在的情况下,自然是等于没有,根本起了什么作用;但到了现在,郁金香公爵的唯一继承人——郁蓝,暴病身亡的情况下,却就足以能够做很多事情了!毕竟而今公国内,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出意外,公爵的爵位势必要兄终弟及、落到二爷的头上;如此,那些油滑无比的世家大族、以及那些喜欢冒险投机的军队军官,又怎么会不对郁二爷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