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娘泛起内疚的笑,说“是的,是的。我信口开河,忘了今天的日子。百日喜,怎么做法?各地有各地乡风,王家寨的风俗我也不懂”
母亲说“待会等王弘他来。先叫他启个名字。你把手镯送到寨铺子里刻上名。”
嫂娘说“不是有了个名吗?”
母亲说“名是有个。是他父亲走的时候启着丢下的。我俩也不识字。说得出但写不出。”
嫂娘说“说出不就行了吗?”
母亲说“不行的。名是让人家用的。要写出来。再说了,名要上祖庙名录。光喊出来有么用。得写出来。”说过之后又说“你去把王婶喊来,上次约定由她来帮忙的。接生,送终,她可是个女强人”
嫂娘往王婶家里去,出门不一会儿路过大枫树。一群人在围着诏书议论纷纷。那诏书贴在大树上。树象着上了魂,神性十足。人们围着树,读的人一字一句。听的人沉心静气。诏书象是神,拉扯起围观人的眼光,拉扯着出了王家塞。连到战火纷飞,马蹄踩踏,血肉飞溅的西南战场。
“羌胡,匈奴,归根结底都是狼。我大汉给他们的财物少吗。想买安宁确买来了更大的报复。以前夺了牲口也就罢休。现在夺了牲口不算。还要占地。占地还不能满足他们的贪欲,还要杀人渲泄内心的仇恨。”
“赶紧回家造舆论,说年龄过了四十了”
“你一个没有结婚的人说了谁信呢,我不隐瞒年龄。抓去做兵我就去。在这里活着同死也差不多。将军是在战场上产生的。”
“我们寨子里已出了两个名额了。不用当心抓夫。”
“谁?那两个自愿捐身上战场?”
“王曼呀,王曼父子。他俩走三个月了,一点踪迹都没有,象水滴落到河里消失着一样。”
“我看凶多吉少,不是抓走了,就是被乱兵杀了当菜吃了。”
嫂娘听着,象是真的发生过了的事一样。吓得跑到没人的地方抹眼泪。我往那里去,我往那里走,婆婆往那走?她把泪吸干之后才往王婶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