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瀑布般倾泄而下,挡去了白日的光辉,唯有月光破开了无穷无尽的黑幕。
在常人皆已入睡之时,后院深处那一口被巨石盖住的深井之上开始冒出深深地黑气,并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的浓郁。
如实质般的黑气将厚重的石块缓缓推开,井底连通这地底暗流,而暗流之中又有一条支路支路通往一处废弃的村庄,此处一片荒芜,房屋破败不堪入目,早已无人居住。
枯萎的植被遍及整个村庄,但唯独井边的那颗老树却依旧生机浓郁,树梢上覆盖着片片巴掌大的绿叶。整棵树与这个废弃之处的气氛完全格格不入,而树旁的那一口井却有着黑色近乎如墨一般的井水。
正是因为地底的暗流使得此井连通了秦家别院中的那一口尘封已久的石井,当天开始彻底暗下之时,树叶开始不断的沙沙作响,树叶的尖端尽数的冲向月光倾泻而下的方向。
连接树叶及树根的是一根足有两人相拥方可围成的树干,而树根则在这黑夜之下还是不断的向外伸展。那浸入进水中的部分根须沿着井水深入井底顺着暗流不断的延伸。
伸展的速度看似缓慢可转眼之间便越过了十数里,哄的一声树根从一条暗流之中冲出,近百条根须如蜘蛛之足般来回穿梭,随后又划分成数十份钻入暗流分支之中。
其中一部分便朝着秦家别院中的石井迸发而去,看着那灵活的根须眨眼看去仿佛好似某种的动物的舌头一般。树根悄无声息中从后院石井内探身而出,此时,时近子时为一日之中阴寒之气最为浓郁之时。
数十根树根从井内爬出直至延伸至一尺之时,才响起一声轻微的断裂之声,十数根须便从本体上掉落而来。落下的一尺根须如同身负双眼一般,绕过走廊向着院落各处厢房爬去。
如同爬虫一般的根须,从落地之后便再无发出任何声响,根须透过窗户以及门缝之间的间隙爬入屋内,而床铺之上的人则全数闭目装睡。
只是长时间的闭目也使得有人无法支撑陷入沉睡之中,而有个别之人则处于半睡半醒之态。
无论是半睡半醒之人,还是完全清醒之人,都在模模糊糊中感觉到有某种东西开始不断的接近自己。近了越来越近了,床上之人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异常的沉重,可能是感觉到了什么诡异之处,那原本还在前行的根须,停下了身子。原本那扭动的身子也笔直的匍匐地面,直到十息之后,才继续向前爬去。
有聪慧之人必定愚笨之人,见许久未有动静便微微睁开双眼,向四周扫视一眼,见相安无事便起身下床。
观之地上凭空出现的树根,便蹲下身去捡拾,只是还未待他看清,树根朝嗖得一声飞去那人口中。
根须卡在喉中任由百般叫喊都无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最后便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身体迅速开始干瘪苍老转瞬间变成一具苍老的干尸。
距离床头只有一尺的根须,一跃而起向着床上之人扑去,只是随后出现的便是一层透明的屏障。可能是观察到今天的诡异之处,根须也不像平常那般循序渐进的慢慢吞噬众人的阳气,反而有种急功进取之势。
唧的数声惨叫从院落之中不同的厢房之内传出,随后便是数道黑影从厢房之内窜去,快速的向着石井边飞窜而去,只是身子刚一触及到井口,便再次被反震到地面。
随后出现一道人影,伸手一挥将所有的根须装入了储物袋中,直到一切到了收尾之时,院中所有之人才赶至现场,只不过人群中却是少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