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一席话不卑不亢,说的极为大体,众宾客无一不是点头称赞。正当朱高准备吩咐仆人安排带领各位去宴席入座。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全场寂静,“慢着!”
这一声话语不但令朱家族人感到不满,更是让不少宾客脸上露出一份疑容,显然对于这一声不适时宜的打断声感到惊讶,心中暗想何人敢在此时大声斥喝。
听到有人打断自己的话,朱高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循声望去只见一衣着鲜亮的少年,手扶折扇显得极为浮夸,孩童般稚嫩的脸蛋望向自己,傲慢不够城府,这是朱高对于此子的第一影响。
不过身为一家之的主朱高自然不能与其一般见识,淡淡的一笑缓和了演武场僵凝的气氛,“索小友,不知叫停老夫所谓何事?如果是认为老夫安排不妥,若有不足之处也请索环小友多多包涵,老夫自当备以薄礼相待!”
朱高这句话说得极为巧妙,外人听不出其被人拨了面子后的丝毫不悦,但细细品味,此中却是另有一番深意,你要点出来老夫谢你,但如果你点不出来……
“朱老前辈,您老乃是炼虚期的大宗师,放眼整个扬州强过您老之人不过尔尔,小子虽然有些天赋,机缘,但在您老面前却是始终是个后辈,对于您,小子岂敢有所非议!只不过啊!小子却是有一提议,还望您老答应!”索环语气看似恭敬,对于朱高也是极为推崇,但在一席话中却是咬死“前辈”“小子”两个字不放,是以朱高有以大欺小之嫌。
如今在场之人,无论是朱氏族人,还是一帮观礼的大人物,每一个是笨蛋,对于索环言中之意岂能听不出来,不过却也无人敢于站出来,一则索环之话没有漏洞,二则这件事牵扯到朱高一族族长,处理不好反倒得罪人,三来索家来人都是小辈,而这索环显然是领头人,若是上前,更会被说以大欺小。而朱家之人更是没办法插话,族长说话哪容得小辈插嘴。
“哦?索环小友一身天赋超绝,说是我扬州千年难得的奇才也不过为,如此俊杰有所提议,想必也是什么好主意,再说我朱家向来公正,从不搞那一言堂,小友有提议老夫自当欢迎啊!”朱高面色不变,淡淡地说道,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一块平静的湖面,不论你怎么往里面丢石头,扔东西,都是波澜不惊。
“朱前辈既然如此说来,小子也不好太过造作!”说着索环走出宾客席,先是向众位前辈行礼,然后将身子转过来面对在场一万多名朱氏族人,折扇说道:“其实这个提议也是小子刚想出来的,方才小子与众位前辈在外等候之际,听闻朱家一千三百年的功绩,心中不由有些感慨,朱家先祖朱照以武定天下,与苏城创立朱家,前后一千多年,此间朱家群雄迭起,无数强者诞生于此。更是将这朱家六绝,金鹏展翅,飞叶指,青龙探手,无量金身,千叶手,以及踏步江湖发扬光大,如今九州之中谈及这些,无一不是竖起一个拇指。想到这里,身为后生,身为武者,拥有一颗尚武之心,非常希望能借宝地一用,在众多前辈高人面前,与朱家后人切磋一番,还望朱前辈首肯!”
“这小子的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望着灵台上趾高气昂的索环,朱旭不由面露讥笑讽刺之意,这贼人说的再好听,可目的却是今日来朱家砸场子的,而且还是在朱家举办丧礼之时。
的确正如索环所言,千年中朱家的确出过强者,朱家六绝更是名震九州,但这一代自从出了朱旭,朱魁两位万年一遇的天才之后,再无出现过什么像样的人物,如今朱旭被废,朱魁拜入紫宵宗已成为现实,整个朱家再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人物,纵然有但也无法与经过真武圣地试炼的索环相比,这一席话是一个死结,答应,朱家必输,不答应,朱高的脸面被失倒是小事,但却证实了外面朱家走向衰亡的谣言,用心之险实乃歹毒。
对于这一点,族人中也有很多人发现,碍于家族家主,元老,以及众多各方势力的头目在此,一个个很不得将这小人的嘴角撕裂,但却无一人敢出声怒斥,更不要说出手了。
这一刻演武场上气氛越发凝固,朱高身为家主,岂能看不清这里面的沟沟道道,“今日乃是朱天佑元老的祭奠,不宜动武,如果小友真想见识一下我朱家武学,不妨得过些时日再来一较高下!”
“此言差矣!朱天佑长老卒于武道比拼,如今在其灵前展现朱家武学,告慰天佑元老尚未远去的英灵,朱家后续有人,小子认为不但妥帖,而且极为重要,这样才可以走的更为安心,还望朱高前辈首肯啊!”索环躬身说道。
“恳请家主答应!”
如今有人上门挑衅,朱家当代子弟哪能容得别人叫嚣,一瞬间竟有不少人长跪于此,恳求朱高答应下此战。
“白痴,一帮白痴!”环顾四周,朱旭心中不由暗骂一声,但事已至此此时无力扭转,为了不显得引人耳目,朱旭也跟着众人行礼道。
不说朱旭郁闷,朱高以及一众家族高层也非常郁闷,眉头一抖,朱高扫了一眼混迹于人群中显得极为朱旭,心头不由一喜,淡淡地说道:“武道一途不进则退,遇难而上,破而后立,想必大家都明白,既然索环小友有此提议,我族后人也有意切磋,老夫岂有不认可之理,不过此刻午时已过,我看各位还是用完餐后在来观战,不知如何!”
若是此时叩拜在地的朱旭看见朱高的眼神,恐怕一定会破口大骂:“我靠,好事我没摊上,这种事铁定得我扛着了。”
“一切但凭前辈处理!”心中暗喜,目的既然已经达到,索环自然不会再去驳朱高的面子,说完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