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教皇十分笃定地说,“我不能告诉你判断的依据,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微微安?阿伊纳德不会放弃皇位继承权,并且,他在继位之后,绝对不会再关心那个恶之子。”
“您这样肯定,简直令人不安。”丹尼尔道,“意外与祸患,不都是在人们无比肯定、无限确信的时候忽然发生的吗?”
“没有意外。”教皇向前探了探身子,用苍老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说,“据你所说,尤利西斯在幻术上进展很大,但没见他用镜树之叶,这是我方的优势,在他失去了保护人之后,你亲自去行使圣裁。”
“不要!”一直没说话的露西忽然蹦出一声急切的大喊,“丹尼尔不要!”
“……你激动什么?”丹尼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的以为那是你儿子。”
“对不起……”露西羞愧地说,“那个……丹尼尔你说了,他也没有犯什么罪……也没有表达出什么邪恶的想法,他帮了你的忙不是么?所以……”
“不是‘他有没有表达出来’的问题。”丹尼尔严肃地反驳道,“露西,我刚才说了,不要插嘴这些事,你根本就不明白。”
“可是……”露西还想说什么。
“没有可是。”丹尼尔转身就走,“即使露西你是恶之子,我也照样行使圣裁!”
温德拉。
尤利西斯拿着书本坐在房间里,贝尔维亚推开了门。
他晚上竟然换了一身与平时绝然不同的衣服,不像从前那般明显地粗制滥造,似乎这次是比较结实的制作得好的货。
“尤利西斯,”贝尔维亚短促地说,“我要走了。”
“贝尔要走了?”尤利西斯还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以为他又要前往外地,只是表现了少许的意外。
“没错。今天我收到了消息,皇宫前的圣火熄灭,皇帝埃德赛尔已经不久于人世,我不能继续待在温德拉。”
“不能继续待在温德拉的意思是……”
“无论是否继承皇位,我想微微安都会在皇帝死后返回皇宫,那么……拆掉地下的所有建筑,销毁痕迹,我必须在微微安搬出温德拉之前,抹消黑道曾经在温德拉活动的一切证据。”贝尔维亚道,“事实上,也早就到了我应该停止依赖微微安的时候了,从今之后,奥特里斯要重新独立。”
尤利西斯沉默,他知道自己之前理解错了,这次的告别之后,再也不会像至今为止这样方便地见到贝尔维亚等人了。
“无论是否……先生还没有做出决定么?”
“啊,”贝尔维亚含着水晶烟斗,缓缓地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一个大烟圈,“他啊……还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