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这个孩子病重疼痛之时都没有哭泣,现在却因为自己取代了她娘亲的位置,就嚎啕大哭,可见纵然不是亲生,这几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断就断的。
“我要娘亲!你们都是坏人!”高越哽咽。
江凤无可奈何道:“好吧,好吧,那送你回去找狗妈妈去!”
高越哭的更凶了,他显然是听懂了这个故事,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然而,将这个孩子抱在怀中,她的私心却在作祟,这一刻,她怎么也不想放手了。
她对江凤摇头说道:“这是我的儿子,我只有他了,我谁也不会给了!”
江凤眼下一喜,赞赏点头说道:“就该这样!小爷说了,但凡你想要的,莫说这齐国的皇长孙,就是,就是高博远的人头!我都给你取来!”
叶苼摇头:“现在我只要越儿,其他的,我都不要!”
她抱紧怀中哭泣的孩子,暗自下定决心,高越是她所有的一切,她保证,再也不会将他交给任何人,也不会再将他弄丢!
皇长孙消失可不是一件小事,几乎是在当天,齐国京师就沸腾了。
本应该被关在佛堂的太子妃也被惊动,她顾不上礼法,冲出来寻找儿子的下落。
太子正为边关军务焦头烂额,一觉醒来以为昨天和叶苼在书房的一幕幕都只是一个梦而已,但直到听说儿子不见了,他才意识到,那并不是一个梦。
付君卿回来了,还带走了他们的儿子。
付巧巧疯了一样的在寻找儿子,几乎派出了所有的人和势力,不惜高价悬赏。
太子不动声色的看她忙活,不管是对于付君卿还是付巧巧,他都有所亏欠,要想弥补没那么容易,但该弥补谁,他也不懂。
而现在作为心头肉的儿子也不见了,他不禁要扪心自问,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行不义,高氏皇族寿数将尽?齐国天下寿数将近?
“来人啊……”他用疲惫的声音吩咐道:“告诉太子妃,可以去江家找找。”
“啊?”传话的人似乎没有明白,不过还是如实转告给了太子妃付巧巧,这是高博远自认为的,所能为付巧巧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付巧巧赶到江家的时候并未带人进去,这江家也无人把守,但因为江凤身份不同,她也不敢贸然失礼,将所有人留在江家之外,她单独一个人快步走了进去。
见有客前来,丫鬟迎上去询问道:“夫人,您找谁?”
这位齐国的太子妃显然没被她认出来,她又急声说道:“我要见江凤!江公子!”
那人略一犹豫,不过还是说道:“公子平日不见客的。”
“我要找我儿子!让江凤和叶苼把我儿子还回来我就走!”
然而丫鬟却摇头说道:“这府里没有您的儿子。”
“一定有!是叶苼拐带我的儿子出府的!你们可知绑架皇长孙是什么罪!将你们全家砍头都是轻的!都是轻的!”
她这一番吵嚷,终于惊动了屋里的人,江凤和叶苼并肩出来,他们两个齐齐看向了付巧巧。
后者见状,不禁昂起了头颅,指着叶苼斥责道:“就是她!就是她将我的儿子拐走的!叶苼!你快不将皇长孙交出来!”
叶苼缓步向她走来,见她形容枯槁,丢儿子的这两日已经折磨的人不似人,鬼不似鬼,脸色青黑不接,唇瓣惨白。
从一开始听说是江家的之后,她就觉得这必然是一场硬仗,然而她还是义无返顾的来了,但凡有一线希望找到儿子,她可不会放弃。
叶苼走到她的面前,二人身高明明是差不多的,但付巧巧却无形间被她压了一头。
她有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那周身散发的气场令她无法抬头。
叶苼看向她的眼神夹杂着轻蔑,冷肃,怨恨,她对付巧巧道:“你这奴婢也敢妄称越儿是你的儿子?”
付巧巧当下心中大震,好像一个妖怪被人拆穿了画皮躲无可躲,指着叶苼的手不自觉的直发抖。
只听叶苼又继续说道:“巧巧,姐姐今日便告诉你,高越他是我的儿子!”
付巧巧脚下一顿,连连向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之人道:“你胡说八道!要想要孩子!你自己去生!凭什么抢 我的!”
“难道这个孩子就是你生的?”叶苼冷笑不已:“这个孩子就是你十月怀胎所生?但他是我生的!付巧巧,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面目狰狞,好像要化成厉鬼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付巧巧尖叫一声,捂住了耳朵,不住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在这里装神弄鬼!我要我的儿子!我要越儿!”
然而叶苼却已没了耐心和她消耗:“该说我都说了,我付君卿绝对不会再把越儿交给你!”
但听噗通一声,付巧巧竟然在她面前直直跪下,冲着叶苼直磕头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求你把越儿还给我!你说的对!越儿的娘亲不是我!但我将越儿养大成人,我们之间不是母子,但却胜过所有亲生母子!求求你,把越儿还给我吧,我求求你了啊!”她哭喊不休,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这种痛苦她叶苼以前也体会过,所以现在看到往日重现,心中那种痛快,当真是酣畅淋漓。付巧巧哭的几乎昏厥,脑袋撞在青石地面上,一片血肉模糊,她拉着叶苼的腿道:“求求你了,让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求求你不要让越儿离开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