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师轻叹一口气。
“这瘸子是你学生吗?他为什么救我?”许先生有些将信将疑地看着前妻的脸问。
但是马晓苏没有说,他的眼神还是不能从聂冲消失的那道里屋的门离开。
这个时候,方晴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许影杰,你连一个瘸子都不如,你怎么对得起方老师?”
在这么多人眼前被方晴数落了,许影杰惭愧地低下了头。
方晴虽然这么说,心里明白。反正已经分手了,又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马老师这次救他,无疑是基于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而已。
但是让马老师没有想到的是,分手这些时日了,影杰还是不能改变烂赌的习惯,并且还去向田鸡这种人借了高利贷!
……
里面相比外面,确实安静许多。
唯有两个各怀敌视的人,对坐着,吞云吐雾。
烟雾的缭绕里,两人对视着,良久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一个手下拿过来一个骰子和一个摇骰子用的器具,很神秘地和田鸡使了一个眼色。
聂冲知道田七又要捣鬼,但是此刻他已经视死如归!
田鸡一边用餐巾纸擦拭着手中的骰子,一边狡黠地笑道:
“死瘸子,你会玩吗?”
聂冲半闭着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副轻描淡写,不以为意的样子。大概聂冲此时最需要的是闭目养神吧。
田鸡进一步说:“猜点数怎么样。”
聂冲知道骰子已经被做过手脚的,所以玩什么,都一样。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田七假装客气地嘿嘿笑着把骰子和器具递给了聂冲,道:“我们这儿有个规矩,客人先来。”
聂冲也不客气,一把捏住骰子,往器皿里一扔,放在手上,用力一摇。往桌子上用力一放,问:“几点?”
田鸡想也没想,直接就说:“两个三点,共六点,小!”
打开来看,果然命中。
田鸡嘿嘿冷笑着接过了骰子,拿起器皿往空中几个盘旋,。故意来回晃动,企图打乱聂冲那直竖起来的耳朵。
忽然,田鸡一把按下器具,整个身子往前探,双眼逼视着聂冲的脸,一字一句道:“死瘸子,知道几点吗?”
“两个六点,共十二点,大!”聂冲很平静地猜出了骰子的点数。摊开一看,也是。
田七暗忖这小子有听风听雨的本事,琢磨着如何算计他。
却一边故作轻松的吐着烟,还哼起了山歌,企图吸引聂冲的听觉,让他分神,乱中出错。
但是聂冲始终半闭着眼睛,没有人能想象聂冲在赌博场那种安逸和宁静,外面一切的事物好像都是与他无关的。
一个为赌博而生的人,即使死也是离不开赌台的。
又较量了几个回合,还是平分秋色。
田鸡急了,无论如何使诈都瞒不过这个瘸子猎豹一样的听觉和嗅觉!
这个时候,聂冲知道对手已经有些心浮气躁了,聂冲用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用手把骰子在器皿里来回几个大回旋,骰子在器皿里发出了“咯子咯子”的沉闷的撞击声。
忽然云收雨散,器具啪的一声,被重重地按在田鸡跟前。
田鸡想了想道:“两……两点,小!”
“你确定吗?”
“我确定。”田鸡相信自己的记号不会错,只要摇几下就会有相应的提示。田鸡只是觉得聂冲这一次摇的幅度特别大,时间特别长,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异样。所以壮着胆子答道:“我记得是……是两点。”
这时候,器皿打开了,田鸡和旁边的人惊讶的发现骰子只有一颗,另一颗已经是镍粉了。没有被碾碎的那颗骰子刚好是一点,但是也只有一点,没有两点。
看着惊讶的田鸡和他的手下们,聂冲轻轻一笑:“田鸡你输了,按照赌场的规矩,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聂冲一边说着,一边戴上了他的墨镜,一拐一拐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楞了半响,田鸡方道:“我田鸡纵横赌城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摇骰子把骰子都摇碎的人,我愿赌服输,放人……”
回去的路上,许影杰过来给聂冲递香烟,却被聂冲拒绝了。
“许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帮你,而是帮马老师。”
“哪里的话。你是马老师的学生就是我的朋友,来来来,小兄弟,要不要去我家喝几杯?”
“对不起,我还有事。”
这个时候,许影杰又过来要拉马晓苏的手,马晓苏也没有理他。只是轻轻地说:“影杰,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这件事情过去了,以后不要找我了。”
‘’小苏,我会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马老师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方晴推着电瓶车过来了,要带晓苏回学校去。
聂冲听得有些烦,马老师这么好的女人,婚前不会珍惜,现在都离婚了又开始反悔。这种男人,聂冲有些反感。
所以当这男人说要开自己的桑塔纳送聂冲回台州学院的时候,被聂冲很干脆地拒绝了。
“不用了,我打的回去就好了。”
看着方晴他们走了,聂冲也努力地上了出租车。
许影杰看了一会儿,嘴里嘀咕着:“晓苏啊晓苏,我影杰当初能泡到你,现在也能追回来。”
说罢,开着他的二手的桑塔纳,一声呼啸,车子飞一般地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