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中,不少跟房东都熟,也跟着附和。
不一大会儿,几名警察还有穿白大褂的法医,和一大群村里的联防队员也赶来了,法医走进暗暗的屋子,爬上矮矮的阁楼,弓着身子在里面检验,外边带头的警察和中年律师打着招呼:“马律师,情况怎么样?”马律师扔过去一支大中华,两人走到一边的墙角低声交流了几句。
村里的联防队长,认识赵家老二,办各种培训班的时候,收管理费的时候,他们时不时的要打打交道,联防队长对赵家老二说:“赵老板,死者是你公司的人吗?怎么搞的,出了这档子倒霉事?”赵家老二忙不迭的给众人散烟,不住的摇头叹息。
法医忙乎了一阵子,走了出来,摇摇头说:“这年月啥事儿都有,年纪轻轻的,居然猝死了,”他填了一份鉴定意见表,让死者妻子和赵家老二签了字,然后交给马律师,“抓紧通知殡仪馆来拉人吧,叫个人去法医鉴定室领取死亡证明,有异议的话,可以申请身体解剖,不过我个人建议没有必要,摆明了就是夜间睡觉时,呼吸不畅导致的窒息猝死,还是给死者留个完整的身体吧。”
众打石头的工人听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死者女人哭得更惨了,让人动容,有几位围观的观众,实在看不下去,从口袋里摸出几百元,塞在可怜的女人手中,默默的离开了,有几个年长的,还掉了几滴眼泪。
马律师掏出手机,拨了个8后面带很多位4的电话,通知殡仪馆的人派车过来拉人。约摸过了二十几分种,一辆白色的中巴,缓缓的开到了狭窄的现场,跳下两名工作人员,看了看法医开的意见表,便走进屋里,顺着竹梯子,爬上了阁楼,摆弄了半天,又下来说:“太沉了,地方又低矮,直不起身子,发不上力,实在搬不动。”
还是马律师见多识广,见状掏出一张大钞,吩咐一名打石头工人,到附近的小商店,去买几条宽软的带子来,打石头的工人,蹬蹬蹬跑去,一会儿便将带子买回,顺便把找零的几十元票子,塞进马律师手中,马律师一转身,把票子塞进了死者妻子手中,再转身,又掏出二百元,塞在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手中,说:“二位还是想想办法辛苦一下吧。”
殡仪馆来的工作人员,拿着带子,又一次的爬上阁楼,连捆带背,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将死者拖下了阁楼,又往上边盖了一块布,迅速的抬着塞进白色的中巴车内,中巴车不作停留,缓缓的驶出了城中村,死者的女人,追着车尾,撕心裂肺的哭喊,被打石头的工人拉住。
马律师吩咐赵家老二,在城中村找一处家庭旅馆,安排打石头的工人,还有在附近打工闻讯赶来的死者的亲属,暂时住下,并叫赵家老二留下两千块钱,作为那些人的吃饭费用,又吩咐几个人,把阁楼里的物件清理搬出,临走时,死者的女人哭哭啼啼的,将钥匙交到房东手中,算是终止了租赁关系,房东也掏出几百块,塞在女人手中,说了句:“节哀顺便吧,”便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
马律师又吩咐:“让死者爱人和赵老板,跟我一起去法医鉴定室,把死亡证明拿来,”说完,率先钻进了他的那辆银白色的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