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老二的决策,又一次令江艳玲和小弟们目瞪口呆,他们搞不清他脑子里到底隐藏着多少出其不意,这样的男人令这样的女人着迷。老二坚持要将新开的综合娱乐城,选址在风头正劲的秀泉宾馆隔壁,他的理由是:只有跟最优秀的对手过招,才能锤炼成最优秀的赢家,他的后半段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他已经把吞并秀泉视为囊中之物。
十七时便将五大三粗的村长,偷他娘的野男人,冷静而冷酷的做在了深深水底的赵家老二,经过这些年的摔打,他的内心到底冷酷到了何种程度?没有人知道。
小时候,当漂亮的温情的丽丽姐,每每偷偷将一把别的小孩都吃过而他从未尝过零食,偷偷塞进他破烂衣服的破旧口袋时,一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那是对贫穷的极度厌恶和对财富的极度向往,当发财机会降临的时候,赵家老二顷刻抓住,绝对不会放手,至死方休!
随着小弟的信任和崇拜与日俱增,一个很长时间埋藏在心底的想法,终于可以用事实加以验证,赵家老二推测:被踩三轮车的父亲掐死在医院的病床上,来不及立遗嘱来不及留遗言的老牌打手王二狗,一定掌握并保存了高家奇迹发家的某种证据,而且证据一定就藏在曾经被称为狼堡的王小猛的家中的某个隐秘的角落,赵家老二绝对不相信高云林是清白的,绝对相信高云林有的是钱。
是时候去好好找找了,几个牛刀小试憧憬即将成为富人的年轻人,渴望更快速的致富,他们在有些年头的王家宅子里,翻箱倒柜,掘地取砖,果真在夹缝里找出一本发黄的旧本子,打开一看,字迹歪歪扭扭,内容触目惊心,王二狗在高云林跟前表面伪装成一条狗,实则是一匹居心叵测的狼,他将自己早年参与干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一笔一划的全部记录在册,也许,他觉得这才是留给儿子最好的保障,最享用不尽的遗产,可惜他死于非命,咽气前干瞪眼,没给儿子留下一句话,也没留下哪怕一点小小的暗示。
这样的秘密被赵家老二参破了,在古迹古董大行其道大大升值的当下,掌握死人的秘密,往往意味着获取巨大的财富,而且死人不会开口跟活人争夺一个子儿。赵家老二在听艺术家闲聊时,听过一句话:谁若是保存了一只唐朝皇帝用过留下的夜壶,那他将拥有世上最昂贵最奢华的卫生间,老二觉得这句话特有哲理。
“你们敢不敢和我一起去高家钱庄取款?”赵家老二冷静得象一尊古董。
“大哥,我有点害怕,”小顺子抖抖缩缩的回答,显然他不是有点害怕,而是很害怕。
“大哥,我也有点害怕,”王小猛咧着个大嘴,一脸哭相。
老大赵家老二冷冷的说:“怕个鸟啊?又不要你们开口,做一次是做,做两次也是做,上了这条道,字典里就不应当有怕字,跟我走!”
正得意洋洋的高云林,沉浸在战胜余倩和低价收购郭氏留下的房产中,人逢喜事,他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太老,充满了活力,那次在桑拿按摩房,他给了那个小妞五百块,将小妞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小妞说:“你给我一千块,人就是你的了。”他大方的给了一千一百块,勉强凑合了一次。
三个年青人求见高云林,说是有一份重要的大礼,要送给老爷子贺寿,小顺子王小猛,门卫是认识的,小顺子王小猛的爹,高云林是认识的,因此拜见并不存在太大的问题。
高云林应要求,支退了左右,赵家老二平静的说:“高老板,我们哥几个缺钱花,想从您这里支取一笔款子。”
高云林不露声色的说:“小朋友,你是这两个后辈的兄弟吧,看样子还是做大哥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钱有的是,给我一个取钱的道道。”
“秀女峰上的假老虎,祥龙寺后山矿洞里埋的骨头,人间蒸发的巨额矿管费,高老板,这些取钱的道道够不够?不够还有,”赵家老二如数家珍,准备继续背下去。
“够了!你们从哪里编造的陈年小道故事?”高云林脸色阴沉。
“高老板,你应当很清楚,我说的不是编造的故事,而是真实的事故,有白纸黑字记录为证,苍松白云如果有灵,也可以作证!”赵家老二一字一顿,语气冷如冰铁。
高云林咳嗽了一阵,舒缓一下情绪说:“小朋友,取高某人的钱容易,恐怕花高某人的钱,就不那么容易花哦。”
“高老板,这是我的事,钱货两清后,互不相欠,风险自担,后果自负,这买卖您不愿意做也行,我们哥几个就当行侠仗义一回,为那些不会开口的讨个公正!另外,年轻人的特点,是比较冲动,耐性较差,”赵家老二加重了语气。
“呵呵,小朋友,后生可畏,说吧,你打算要多少?”高云林打算破财消灾。
“高老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哥几个胃口不大,知足常乐,我们只要一千万,外加您在秀泉宾馆左侧收购的那栋大楼的产权,您财大气粗,不会跟小辈讨价还价吧?”赵家老二胸有成竹的说。
“小猛小顺子,这也是你们的意思吗?还是你们的爹安排的意思?这就是我高某人栽培的兄弟的后人对我的回报吗?”高云林厉声质问,气得又要咳嗽了。
王小猛小顺子深深的低下了头,大气不敢出。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小朋友,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我答应你的交换条件,”高云林终于忍不住一顿猛烈咳嗽,他感觉自己瞬间老了十岁,也许还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