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算准了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不了什么花样,还是有那个自信即使自己通知了别人她遇险的事情,他们也丝毫不为之担心。
钟情拿出纸笔,她写不惯现代的圆珠笔,是用毛笔蘸着墨汁写就的。
她方才就想过要是可以给家里留个字条她该留些什么秦恬就在一旁看着,她要是说得太明显这些字条肯定存留不下来。还有可能她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将自己的纸条撕毁了。
这,实在是下下策。
思考了一阵,钟情又想起阿斯曾与她说的,杨昳是大公司大集团的老板,本事大着呢。既然不能明确地告诉他自己此时的情形,又不能无意中连累了他,钟情决定干脆照实写。
而在这种时候,照实写无疑是最稳妥安全的了。
若顾里斯说得不假,杨昳手头上的实力也是很强的。那么他照着她留下的字条,沿着心相连和秦天这两条线调查,应该能调查得出来是什么人要带走她。
钟情写完字条,不失潇洒地转过身,一马当先地走了出去。
她不用他动手,不就是跟着走一趟吗?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早晚都得要来。
至于那张字条,钟情勾了一下嘴角,他们要真是有那个自信,就不会毁了它!
钟情又想到,他们既然是登门来骗人的,那报出来的名号发过来的名片,甚至还有那个叫心相连的地方都是他们杜撰出来的。
她就算是留了字条对他们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反而还中了他们的圈套,转移了他们调查的视线。此举实在大大的不妥。
但既是如此,他们未必不可反其道而行!
看今日前行,对方定是有备而来。之前他们未必没用同样的方式行过同样的勾当,心相连和他秦天的名号,只要活动过,便会有迹可循。
果然,钟情前脚走出,秦恬就拿起了桌上被茶杯压住的纸条。轻轻笑了一声,将它放回原位,大步迈了出去。
钟情从杨宅走出后,从宅子旁边窜出两个人来,一个个虽是西装革履的,还是能看出一些小混混的习气。
想必这两位就是邱子炎来自于黑帮的力量支援中的人马了。他们没有上前按住钟情,也没有对她恶语相向,一前一后,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钟情走在中间。
这样是怕她突然逃跑,由他们两头拦着,她就算是想逃跑都没有机会。
走了一段路,几人上了车,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上了驾驶座的位置,秦恬坐在副驾驶位置。而钟情和另一位穿着西装的小混混坐在第二排。
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对方排出这等架势,还这么严阵以待,未免有些太夸张了吧?挪了挪自己的身子,这么多人挤在这个小空间里,还真是不自在。
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拐过一条街,上了大路。
路面变得宽旷起来,钟情压抑着内心的忐忑,不知道这车什么时候会停下来,他们又要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又走了二十分钟的车程,车子在一幢高雅华贵的小洋房前停了下来。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下车,秦恬为钟情拉开车门,对强自镇定的钟情道:“钟小姐,地方到了,你下车吧”
钟情缓缓地先伸出自己的左脚,坐在软垫上的身体向门边不停地移动着,腿有些发软。“嘭”地跳了下去,一个踉跄,扶着前方忽然伸出来的一只胳膊,才堪堪站稳。
哪怕前方再危险,她也不能示弱于人前,被人讽笑在后。
钟情是个倔强的姑娘,别人越是威逼她,她便表现得越刚强。这些人不顾她自己的意思,非要带着她来这里,想必也有自己的理由。
她想好了,一会儿不管他们问什么,除了自己能回答的别的她都噤口不言,谅他们也不能将自己怎么样。
如果想从她这儿讨取什么好处,或借此伤害什么人,她一定会说一句: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钟情这边刚被带走,杨昳那边便收到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邱子炎儒雅的声音。
“杨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妻子钟情钟小姐现正在我这里做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顺便来接你的夫人回去?”
“嘭”邱子炎电话刚挂,杨昳的办公室就传来物品撞到墙上的响声。
办公室外的人都对这边看了看,杨昳冷着脸,手中捏着的合同差点被他捏成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