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觉得肖蜻蜒现在就是在上演一幕自导自演的好戏,一方面拼着命的将她激怒,一方面又在适当的时候跳出来,亲自来安抚她,抚平她的怒气。于两个角色之间来来回回,倒是游刃有余。
钟情不是那种敏感多想的人,也不是那种喜欢眼红别人看不得别人好别人高兴的人,但是她真切地感觉到肖蜻蜒的一举一动好像都是故意冲着她来的。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总之就是真的很怪。
就像是在以前,她还在家里的时候,门户之间的千金小姐们也在暗自较量、竞争。搏的无非是美名,才名。谁更美丽,谁更有才气,谁更加知书达礼,秀外慧中。再加上男人们时不时地喜欢举办类似选美选才艺的大会,让这些千金小姐们一个个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把自己会的绝活展现出来,好博得满堂彩。
胜出的,高傲地在丫鬟的搀扶下,对着那些被自己战败的千金小姐们行礼欠身,说妹妹们多加承让或是姐姐客气了之类的话。然后就是在父母的安排下与一些王孙公子参加什么游园活动,实际上是变相的择偶,再不然就是在皇帝和皇帝儿子的选妃的场合下,大露一手,以求能得到他们的青睐。
钟情不是愤世嫉俗的那种人,外界的什么事情她也鲜少过问,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弹琴练字,绣花种草,倒也乐得清静。但是对上面的那种情况,却是厌烦到了骨子里,颇多微词的。以至于她现在想到,都会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来。
她曾经以为千金小姐们聚在一起,只是单纯地谈诗论画,或闺阁女子之间多多走动走动,以派遣闺中的烦闷和无趣。然而在参加了几次这样的活动之后,发现那些千金小姐们除了个别的,其她的无不是暗中相斗,你踩我我踩你,总想着要将对方比下去。
就连一首简简单单的牡丹诗也能引来许多的纠葛和口水,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钟情骨子里有些清高,这个一开始就说过,从她平日的处事态度也能看得出来。她很亲切,与人很好相处,但是在某些事上,又有着自己绝对的坚持。不屑做什么事,也不喜欢与什么样的人为伍,这是她的个性使然,要说她是清高也只得生受着。
以前还不觉得,钟情现在看到肖蜻蜒,总觉得她与之前认识的那群千金小姐很像。不同的是,肖蜻蜒对她的敌意更甚。
当然,她也不是一个善茬,更不是一个认人欺负欺凌的主。她不会像其她的女人那样受了白眼和欺负还委曲求全,也不会被她善良无害的外表所欺骗。
在之前,钟情还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然后替她找无数的理由去解释她这么做是情有可原之类的可笑的话。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和她三天两头故意给予她的冷淡,忽冷忽热的态度,已经能够足够引起她的戒备和提防,甚至是厌倦了。
这一点钟情与其她的女人是决计不同的。
她外表看起来很柔弱,需要别人保护,其实她是一个很坚强也很果断的人。天生的傲骨也不允许别人在她头上动土或是对她予取予求。如果别人认为她好欺负,便一再地挑战她的底线,那么就是那个人错了。
她也不会像某些苦情剧和言情小说上的女主一样,被宵想她丈夫的女人伤害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之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被她们耍得团团转。事后可怜兮兮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之类的话,她根本就不会给别人这样的机会。那只能显示出那个人太笨,行为太过迂腐罢了。
被人伤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伤害之后却不长记性,再次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那不仅是别人的问题,也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她柔弱可欺吗?不,只要是她觉得应该做而必须做的事情,再难她都会坚持到最后。只要伤害她的人,不明就里就处处给她难堪,把她当白痴一样耍着团团转的人,她也不会容忍。
她不动则已,一动就不会再讲情面,该讨的总是要讨回来。
就算是斗不过,她躲还不行吗?你对我忽冷忽热,喜怒难辨,我难道还非得用热脸贴着你的冷屁股,处处看你的眼色?你算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值得她如此做?
她很好说话麽,可以任人耍着玩,想怎样就怎样吗?不,在没有碰触到她的底线,再她能够容忍的范围内她很好说话,面对无心之人的无心之举她也很好说话,不予计较。但是这并不代表你高兴了就可以与她好好说两句话,不高兴便拿她当出气筒,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柔弱与强势在她身上达到了奇妙的结合。
每个人都是有脾气的,她当然也有,而且还不小。钟情的脾气一旦上来,以前就是连她的哥哥也得让她三分的。
她最是恩怨分明,观察入微,心细如发,别人对她是真心是假意她一眼就能看透。这也就注定了她总是喜欢与别人保持一点距离,因为有许多事,距离得越远知道的就越少,对大家彼此也都好。
钟情心中气愤难平,一早就被这种坏坏的情绪笼罩,也难怪她状态不佳。不过,她相信,这种日子持续不会太久了。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