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邱子炎还吩咐秦恬,让他在他住的附近找一个相对清静的房子,不用多大,但周边的环境一定要好、要安全。设备设施齐全,小区民众相处和谐之类的,提了一大串要求,秦恬耐着性子听着,答应尽快去办。
这两个人,在公司是上下级的关系,但在外面可就是老友。尤其是邱子炎还要出动老朋友让他去办一些私事,可就没有公事那么痛快了。
不过秦恬也知道他的心思,也想劝劝他这位好朋友人家钟情是有夫之妇,看他一头扎了进去,付出那么多的心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把他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好。这之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相信邱子炎并不是一个没有分寸、不知轻重的人。
在医院的两天,钟情也算过得平静。想好了之后去哪里,会有自己一个单独的小空间,一个家,钟情还是充满了期待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她也知道,这其中会有许多的困难。然而只要她下了决心,又有一个良好的开始,一切都会好的。
钟情是一个对生活充满着信心和勇气的人,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着不久后要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种上什么样的花朵,在自己的屋里设置多少个房间。把她喜欢的心爱之物都摆放在里面,家虽小,却很自在,很温暖。
邱子炎也大概懂得钟情一个人居住,并不想要一栋多么大的房子。房子大了人就容易觉得孤独,小一点,不仅不会害怕,家里也会暖一点。
而且,钟情一个人住,单是打扫,就得花掉不少的时间。若让她每日那么累,那么辛苦,他可舍不得。然而,同一时刻,在另外一个地方,却颇不平静。
距离钟情离开已经两天了,杨昳还是没有一点钟情的下落。
他给泰伦一天去十几个电话,问是否有钟情的消息,可据泰伦回复,钟情自打离开杨宅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无影无踪。
这让杨昳很不安,他一开始就不放心钟情一个人走,只是当时担心蜻蜒,没有及时追上去。
没想到要是钟情真的因此出了什么事的话,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家里很冷清,大厅里死沉沉的,感觉不到一丝的人气。蜻蜒白天除了吃饭,几乎就在楼上,杨昳晚上推开门回到家的时候,望着空荡荡的大厅和开始蒙上灰尘的厨房,心里就感到阵阵的冷。
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不只他变了,连这个家给人的味道也变了。
杨昳这两天反复地在想钟情离开的事情,他在想为什么,是什么促使钟情这样一个在现代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离开他,单独去外面生活?
钟情是一个足不出户,用她那里的话说,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世事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她适合生活在安逸的环境里,没有风雨,没有风浪,让别人为她撑起一片天地。
当然,这不是说她是一个贪图安逸,注重享受的人。他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相反,他倒认为钟情身上有许多亲和温暖的感觉。
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太太,任何人能娶到她这样的好太太,一定会觉得是他的福气。曾经一度,他也在心里暗暗的期盼,要是真的能永远这样,假戏真做,钟情就是他杨昳的太太那该有多好。安定、祥和、与世无争,而又带给人许多的新奇和不知道的新鲜事。她几乎是最完美的妻子,体贴,温柔,美好。
她很柔弱,这是她之前给他的感觉。柔弱的她,需要别人给她保护。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不放心她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总怕她因此会受到伤害,所以宁愿小心翼翼地答应她每日呆在家里的要求。如果五年,能够一直这样度过,虽然不够勇敢,他却能保证她这五年无忧。
一幅青衣赋,一曲飞来之笔,让她才华尽显。她柔弱的外表下,是一颗多才多艺的灵魂,她那双灵巧的手,不仅谱写了自己的传奇,也给别的人生涂上了丰富的色彩。这样的她,就像是一个巨大炙热的发光体,即使用层层的外壳将她包裹,让她足不出户,也抵挡不了她散发出来的光芒。
她开始进入越来越多人的视野,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好奇心和窥探。想到邱子炎在他的展览时所露出的侵略好奇的目光,杨昳不无自私的想:他真应该把她永远藏在那所宅子里,除了他,别的男人都不许见。
然而嘴上却打着:这个男人动机不纯、心思太过深沉,不适合钟情的旗号,安心地将她囊括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也安然接受了她每日呆在大宅子里的建议,嘴上说着这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尊重她自己的意思,真正的目的却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清楚。
即使无数次提醒自己,不要对她生出别的感情,那样最终痛苦的将会是自己。
可是,却还是在不经意间,悄然让她进驻了自己的心,并且再无无法将她驱逐出去。
很多事他并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瞎子,只是他心里一再提醒自己莫要对她用情太深,莫要将太多的感情放在她身上,所以许多时候才会导致他对她的现状不闻不问。
他以为那样,他就不会为难,不会继续深陷下去了。到最后才蓦然发现,他错了。这样不但不能让他抽身出去,反而还越陷越深,他忘不了自己残忍忽视她感受的冷漠样子,忘不了她脸上现出的失落和黯然,更忘不了她背着他流下的滴滴泪水。
最终,她离开他了。走得那样决绝,即使什么都没有的她,面对着这个她依靠的人,依然能够走得那么潇洒、那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