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李姐，我也想回去了，服务生埋单！”建东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掏了钱包准备结帐。

“建东，这个你不要跟我抢！李姐请你的钱还是有的。”李雅不客气的对建东说，顺手从皮夹里掏钱交给了服务生。

外面的风呼呼的叫嚣着，两人一出大门就打了个寒战，李姐缩了缩脖子，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建东，上车吧。”她顺手推了推建东。“那你呢？”建东打开门发现李雅没有进来的意思。

“我开车来的，今天就不送你了，你回去好好休息，这几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李雅笑了笑，北风把她的头发吹散，发梢飞舞在她的脸上，她的笑在这寒风中特别亲切。

“那我走了，李姐，你自己开车也要小心点！”建东坐进了车里向李雅挥了挥手，车子向前跑，通过反光镜建东看到李雅一直在北风中站着目送车子右拐进大路。

车窗外，在北风咆哮的肆虐下，昔日的华灯璀璨霓虹闪烁的夜上海已是一片黯淡无光，街面上除了几个缩肩偻背的人匆匆而过就只有快速掠过的车子急急的赶路。建东全身缩成一团坐在车内，似乎钻进车厢里的寒风在冰冻着他的血液，他的眼泪悄然的流了下来。他把头扭向车窗这边，两眼茫然的瞄着外面。

“这天说冷就冷了，前几天还能穿衬衫今天就要穿厚毛衣了，我看过二天就得穿棉袄了！”的士司机看似无聊的主动搭话。他看建东没什么反应：“刚才那个漂亮的姑娘是你姐？”

“哦！”建东实在没心思去接话，司机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胖胖的，有着一张挺和蔼的脸。

“小伙子，我刚才看你上车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年轻人吵吵也很正常，就象这天气有阴有晴，有热有冷，热了就少穿点，冷了就多穿点，熬一熬全都过去了，边看这风吹得凶，太阳一出来也就暖和了。”司机自顾自的说着，建东用手抹了一下脸，他这个细小的动作被司机大哥的余光瞟见了。

“车门上有餐巾纸，擦一下吧，发泄了就会好些，你看看你，人高马大的挺帅气的一个小伙子，看看我身上除了肉还是肉，羡慕你年轻呀！你不是本地人吧？”司机大哥热心的问道。

“是的。”建东有点奇怪这大哥怎么能看出他不是上海人。不待他问，司机已经自我解释了：“呵呵，我们跑出租的看人还是比较准的，小伙子一人在外拼命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做人呢首先要对得起自己才行，你看看我们落了一身病，有时想想这么辛苦干嘛？唉，还不是为了家，你多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建东的心情被他一说又似乎开朗了几许，他没有回话，他的眼睛只是直直的看着外面，从家带来的愿望在今天已经是彻底破灭了，曾经设想的花前月下举案齐眉的美景就如现在车窗外的街面一样在北风肆无忌惮的侵袭下褪去了流金溢彩华丽的外表只余下灰暗萧杀的寒夜。

“是这里吧？”司机大哥把车靠边缓缓的滑行，建东发现车子已经在出租屋小巷的路口了。

“是的。”建东边说边掏出一张五十元，车子一停稳他就下了下来，这时，司机大哥摇下玻璃叫住了他：“小伙子，找钱给你！”

“算了，不要了！”建东摆了一下手，“你等等”司机大哥急忙叫住他，看他脚步停了下来：“该发泄就要发泄，别憋在心里！自己是最重要的！”

建东感激的看了司机一眼：“谢谢！”他转身就向巷子走去。司机远远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径直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