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一声,跟着她来到饭厅,发现对面房子里的那个胖子已经在吃早餐了,我点头跟他招呼,也算是熟人了,昨夜毕竟曾一起历险。
整个饭厅吃饭的只有我和矮胖子。
美艳老板娘站着的时候娴静似水,可做起事来干净麻利,一个人忙里忙外,嘴里还不停地跟我们唠着家常,我见闲着没事,心里又有太多的疑惑,就和她闲聊起来。
原来,这个美艳妇人竟是一个寡妇!十年前,她嫁给了她的老公,两人相依为命,凭着自己的勤劳的双手,又借着南宁市旅游开发的光,开了这家方圆几十里小有名气的家庭旅社,家境渐渐富裕起来。
很遗憾的是,她和老公结婚几年了一直没有小孩,不过老公一直待她很好。结婚几年后,老公在一次开车进货的途中出竟然出车祸死了,她也没有改嫁,打理着这个小宾馆。
说到这里,那美艳老板娘用手绢抹了一抹湿润的眼睛,随即笑道:看我,说着说着就哭上了,让你们见笑了,你们有空可以到我们园子里转转,那里虽然比不了苏州的园林,倒也种了些花草树木,现在刚好春夏之交,院里的花开得正艳;园里还有个水塘,那些都是我丈夫活着的时候布置的,唉……。说完离开饭厅往大厅里走了。
我突然有了一种凄楚的感觉,想起刚才和美艳妇人的谈话,可以感觉出这是个不幸的女人,一生的境遇甚为坎坷,但对生活却还是充满了热情。
我不禁对这个女人崇拜起来,为昨夜自己曾经还把她当成黑夜里的女鬼而后悔。
吃罢早饭,那胖子站了起来,揩尽嘴角的饭馅之后,露出一个献媚的笑容:兄弟,不如我们真的到后园里去看一下吧?昨夜,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想想依然害怕……
看他那副表情,我知道他余悸犹存,想了想答应了。
我和胖子走进柳林宾馆的后花园,还真如昨夜黑暗里看到的那样,这个园子的确不小,曲折蜿蜒,象走不到尽头。园子里小道迂回曲折,道旁的小花竞相开放,在雨后的清晨显得娇艳欲滴。这何曾有一丝诡异的现象?我和胖子停了下来,相互望了一眼。此刻,我怀疑昨夜的真实,是梦境吧?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折转回来,经过饭厅,来到大厅里,我一眼看到,柳如雾已经起床了,此刻正站在大厅里左墙角处的那个木柜前,如昨夜一样,正盯着那些小木盒看,美艳妇人站在一旁浅笑低吟。
我看到柳如雾在那木格子里随手取了一个木盒子,一股若有如无的檀香味犹如昨夜一样没入我的鼻中。
我快步上前,从柳如雾手中拿过那个小木盒子,心里诧异万分:怎么如雾对这一个木盒子如此痴迷万分呢?
木盒子有半尺见方,两尺来高,拿在手里竟有些发沉,我思量着,这木盒子里该不会装的是一个什么古董吧?既然柳如雾如此痴迷,倒不如打开看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宝贝?
我轻轻地揭开盒盖,里面的东西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是一盆花?不,应该是一株草。在这封闭的木盒子里,这株草为何长得如此青翠欲滴?我悄悄地用手捏了一下叶子,惊愕的发现,居然是一株真草,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就是从草的茎叶上散发出来的。
这……这株草还长得真的是别致好看!我有些违心的笑道,拿着花盆的手瑟瑟发抖。谁会把一株草放到密封的盒子里养呢?除非这人精神有问题,我心里想着眼睛悄悄地想那美艳妇人望去。
那美艳妇人正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手里捧着那盆草微微笑着,眼波流转,别有一种韵味。
喜欢吗?这是绛珠仙草,产于三生石旁……美艳妇人说得很轻,似乎怕惊动了我手里的那盆草。
嗯。我和柳如雾都点了点头,我没有注意到的是,身旁的柳如雾眼中放出此刻竟然别样的光芒。
三生石?绛珠仙草?好漂亮的名字!我喜欢它青翠欲滴的茎叶,还有这顽强的生命力。柳如雾从我的手中轻轻接过那盆草说道。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盆草,它长得像一个孤寂落寞的灵魂,青翠欲滴的叶子里居然有一种令人讨厌醒目的墨绿色,它让我想起了,两度从我刀下逃脱的亡灵残留在我刀上那墨绿色的血液。
人活一世,花开一时,谁都在努力为自己能生活在这个世上挣扎着。可又有谁能记得三生石旁,绛珠仙草畔许下生生世世的诺言?你瞧我,本来和老公相约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可谁又知道,大难来临各自飞呢?
美艳妇人说着话,似欲又滴下泪来。瞬间,我又有一种可怜她的情愫在心中缓缓流淌。
美艳妇人走上前来,从柳如雾手中接过那个木盒子,将那盆草拿了出来,放到了大厅的茶几上,那株草似乎闻到了久违的大自然气息,愈发娇嫩欲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