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剩下的十几个人吓得一愣的功夫,戚家军的骑兵已经再度冲至近前,此时却将大刀挂在鸟翅环上,抽出单刀进行目标明确的砍杀。
在后面观阵的戚美凤见骑兵距离敌人本阵过近,且对方有大量的弓箭手,急命:“鸣金!”
手下金鼓手立即敲响铜锣。那三十名骑兵听到鸣金之声,不再与残存的匪徒纠缠,立即拨转马头,向车阵疾退。
“放箭,快给老子放箭!射死他们!”肖老雕见这一轮箭雨竟然一个敌方骑兵都没射死,不由得勃然大怒,从旁边的土匪手里抢过一张弓,张弓搭箭,冲着骑兵的方向就射了过去。
他能成为土匪头,功力自然比一般匪徒要强得多。这一箭疾如流星,正中一名骑兵的后心。幸亏那骑兵重甲在身,后背处有圆形的护心甲保护,才没有被一箭穿心。
但那一箭的力道十分强劲,他本已受了箭伤,再遭此重击,只觉得嗓子眼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险些坠下马来。
但骑兵的速度是何等迅捷,等第二轮箭雨袭来之时,三十匹骏马已经奔回本阵。车阵打开一个缺口,放骑兵鱼贯而入,随即再次紧紧关闭。
戚家军的阵营内登时欢声雷动,为这三十名勇士的凯旋归来送上最热烈的赞美!
欢呼声中,几名受伤不轻的骑兵却再也支持不住,翻身落马,不省人事。
朱由检刚想凑过去察看几人的伤情,戚美凤却严厉地道:“殿下请安坐!伤兵自有医官去治疗,您是全军主帅,还是密切观察敌军动向更为重要!”
朱由检吐了吐舌头,心想自己啥时候成了主帅了?但他还是听话地没敢动窝,向远处的匪徒眺望过去。
只见前方的匪徒越聚越多,却并不急于向这边发动进攻,而是缓缓地从两翼展开,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渐渐将戚家军包在其中。最后,将戚家军的来路切断,在身后形成合围。
朱由检见己方被彻底包围,心中怕得要死,紧张地问道:“美凤,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刚才趁包围圈没有形成的时候,你为什么不下令撤退,或者是再派骑兵冲击他们一下,打乱他们的队形呢?”
戚美凤解释道:“殿下,若我们刚才撤退,就要抛下所有的辎重,战斗力会十去其八。而且我们不知道匪徒在退路上还有没有埋伏,绝不能轻举妄动。刚才骑兵冲杀一阵,人和马体力消耗甚巨,尤其是马,必须得到充分的休息。”
朱由检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现在怎么办!”
戚美凤忙劝慰道:“殿下且放宽心!从刚才的一战可以看出,这帮土匪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并无多少战力。只要我们谨守车阵,他们绝对冲不进来!”
说话间,正前方的土匪再次纠结数百人,向戚家军扑了过来。
戚美凤冷冷一笑,沉着地道:“炮手!卸下四门佛郎机炮,校炮,准备发射!”
“要是早点开炮就好了!再多架几门炮哇!”朱由检焦急地道。
戚美凤却道:“卸下佛郎机炮只是以防万一。因弹药数量有限,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轻易使用的。”
“人家都冲过来,快到眼皮子底下了!这还不算关键时刻?”朱由检乱嚷嚷道。
“殿下勿忧!这几百匪徒,还用不着动用佛郎机炮!”戚美凤道。
朱由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好心惊胆战地看着敌人逐渐接近。
眼看匪徒距离车阵只有几十步,戚美凤高声喝道:“放箭!”
一声令下,车阵中的几十名士卒攀上战车,站在车顶开弓如满月,居高临下,一齐将利箭射了出去。这是一次真正的齐射,虽然数量不多,却织成一张箭网,将冲在最前的几十名匪徒罩在其中。
只听阵前惨呼之声骤起,二十多名匪徒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倒地。戚家军的弓和箭制作工艺精良,比匪徒的山寨版当然要厉害许多。再加上匪徒没有多少护甲,竟有不少被一箭射穿,甚至整个身子都被带得向后斜飞,然后才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趁着匪徒一阵大乱,冲锋的势头受挫之际,第二轮箭雨又呼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