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忙恭谨地答道:“属下及各位护法奉法旨尽力发展教众,如今教众不下百万,且多有官府官员及卫所将领。只要尊者一声令下,…”
“不不不,现在还不是用他们的时候。”黄衣人冷冷地打断黑衣人道,“一群乌合之众,造势尚可,真用他们厮杀是不成的。像今年武昌事败…”
“属下无能,求尊者重重责罚!”黑衣人吓得浑身一震,立即双膝跪倒,瑟瑟发抖,显是恐惧之极。
黄衣人却走过去将黑衣人轻轻扶起,放缓语气道:“这不怪你,本座亦有失误之处。说来说去,坏事就坏事在那个人身上!”
一提到“那个人”,黄衣人的语气陡然转冷,眼神中满是怨毒,突然抬脚踢起一块半截的砖头,一拳击得粉碎!
黑衣人素知这位“尊者”城府极深,像现在这样失态暴怒极为罕见,因此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半晌才试探着道:“那个人只不过是个纨绔子弟,论智论勇,皆不及教主之万一,教主又何必把他放在心上?”
“不然。”黄衣人良久才平复下来,冷冷地道,“你说的没错,如果他不在那个位置上,只不过就是个普通人,顶多有些小聪明罢了。但是有了那个身份,他就可以做很多本座想做也做不了的事,这就是皇权!”
黑衣人默然垂下头去,那黄衣人却仍自顾自说道:“而且此人也并非普通的纨绔子弟,本座之前小瞧了他。他的最大特点,就是不按常理行棋!本座原以为算无遗策,如今却屡屡出现偏差,现在看来,问题都是出在他的身上。”
“尊者是决心除掉他么?”黑衣人的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其实我原本已经打算除掉他了。”黄衣人凝望着清冷的明月道,“但以首座金刚之力,尚不能取他性命,也不能不说此人有些运气。后来本座不知怎么一念之差,觉得可以利用他把时局搅得更乱,便对他网开一面。但现在观其行止,此人其志非小,若再任其发展,以本座之力也难以抑制,恐怕最后渔翁得利的倒是他了!”
“尊者召属下来,是要属下立即出手杀了他么?”黑衣人的鼻尖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幸亏有青纱遮挡,才没有让黄衣人看见。
“非也。”黄衣人突然怜惜地望着黑衣人道,“他现在护卫甚众,你万一失手,本座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而且本座也舍不得牺牲你去换他的命,他不配!”
“尊者!”黑衣人眼眶湿润,刚要说些什么,黄衣人将手一挥,冷笑着道,“本座已另有妙计,不妨向你提前透露。那个日子本座原已命人推算了不下百遍,可近日重新推算时,发现竟然提前了好几个月。说不定,这也是那个人带来的异数!不过本座正好加以利用,现在已经派人去京师安排,至迟两个月必有结果。届时苍天震怒,所有窃据和觊觎神器的鼠辈,包括那个人,必将形神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