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秉和不胜惊骇,颤声道:“什…什么铁牌?你们为何擅自接管皇城四门?”
“拿给他看!”张惟贤冷哼一声道。
张之极便从怀中恭恭敬敬地取出一只盘状铁牌,递给顾秉和。顾秉和定睛看时,见这块铁牌其实并不是铁制,而是乌金打造,做工精美,而且是用四块形状大小完全相同的部件拼接而成。上面有数行鎏金小字:“为防后世京师有奸人作乱,危及宫禁,特赐英国公、定国公、成国公、黔国公四勋臣铁牌各一角,合为一体,可调动天下兵马勤王讨逆。大小官员见牌如见朕,钦此!大明永乐十五年正月丙寅。”
而在四块部件拼接之处,铸有皇帝玉玺的图案。顾秉和之前也听说过四国公有“成祖铁牌”,却从未见过实物。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就用来剥夺自己的兵权!
顾秉和顷刻间满头冷汗,他是阉党的核心成员,自然知道这皇城四门对魏忠贤的重要性。张惟贤想用这块铁牌架空自己,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同意的,故此一边装作仔细看铁牌,一边紧张地思索。
突然他眼前一亮,不怀好意地笑道:“国公大人,如此物确是成祖皇帝御赐铁牌,卑职自当奉诏。不过您请看,这左上、右上、左下三块铁牌已经磨损不少,颜色也有些黯淡;惟独右下角这一块崭新亮泽,这是何故?那黔国公远在云南,您又如何得到他那块铁牌?难道国公大人竟弄了一块假铁牌,哄骗卑职不成?”
其实这块铁牌还真是张惟贤命人连夜仿制的。见被顾秉和看出破绽,张惟贤也不再跟他废话了,当即甩掉大氅,露出里面的满身铁甲,暴喝一声道:“顾秉和不肯奉诏,即是逆贼一党,给本公拿下!”
话音未落,张之极的长剑已经抵在了顾秉和的咽喉处。顾秉和不会武功,不过倒是比三千营的那个崔呈隽硬气很多,仍声嘶力竭地喊道:“英国公张惟贤伪造圣旨,阴谋作乱!”
他这么一喊,院内还有不少官军,此时全掣出兵刃,直奔正厅而来。候在兵马司大门外的张府家丁也闻声而动,猛冲入大门,顷刻间就与顾秉和的手下展开了一场短兵相接的混战!
不过张惟贤一方是早有准备,顾秉和这边却是仓促应战,难免落了下风。再加上家丁里还有个燕凌,他的武功深得姑苏周氏真传,身形似鬼魅,出手如闪电,一会儿功夫就放倒十几个,战局更向一边倒发展。
顾秉和见败局已定,绝望地大喊道:“快去向九千岁报信,派五军营…”
刚说到此处,张惟贤怒极出手,竟硬生生摘掉了他的下巴!顾秉和登时痛晕过去,不过他这一嗓子也起到了效果,数十名手下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而张惟贤的家丁们毕竟不是官军,刚才一战体力消耗也不轻,此时竟是无力追赶。
“嗨!不想这么早就走漏了消息!”张惟贤顿足道。
燕凌却当机立断道:“阉贼早晚会知道的。现在再去向东西两城兵马司传诏已经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有兵分两路,一路死守皇城四门,一路进宫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