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反复念叨这个名字,让孙承宗觉得有些纳闷。在他看来,频频惹祸的应该是满桂才对。
“满桂和赵率教关系怎么样?”朱由检突然问道。
孙承宗忙奏道:“也不大好。赵率教年近六十,是辽东资格最老的将领。偏偏满桂谁也不服,听说二人在一次酒宴上吃醉了,吵着吵着还打了起来。”
“哦?”朱由检登时想起满桂那副性如烈火的莽夫模样,不觉笑道,“那肯定是满桂把赵率教揍了吧?”
“回陛下,不是的。据说还是满桂吃亏大些。”
这倒让朱由检吃了一惊。满桂的悍勇他是见识过的,没想到赵率教一个老头子竟然能把他揍了,可见其气力武艺尤在满桂之上!
想了一想,朱由检便笑道:“有了。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满桂和赵率教都在山海关,迟早还得打起来。朕觉得不如将赵率教调到蓟州,既缓和了矛盾,蓟州又有大将镇守,这不是一举两得么。”
孙承宗也眼前一亮道:“陛下之论甚是。”
“那尚书大人就更不要阻拦朕了,咱们立即启程去山海关。”朱由检奸笑道,“山海关离蓟州也不过四百里,李来亨麾下全是轻骑兵,最多两天两夜也就到了。宣布调令以后,朕马上回宫,绝不食言!”
孙承宗却以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朱由检,心道还绝不食言,你都已经食言一次了!天知道到了山海关以后,这位皇帝陛下还会不会出别的幺蛾子!
到最后孙承宗还是拗不过朱由检,只得随他启程。这次他们不走北线的崎岖山路,而是经玉田、丰润、卢龙、抚宁一路向东。而且是绕过这些县府昼夜兼程,夜深之时便在野外宿营,天不明即上路,果然只用了两天两夜就赶到山海关城外。
孙承宗不禁交口称赞,又想起两年多前自己督师之时,大部队从京师走到山海关,足足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即使是先锋也七天才到。而皇帝麾下这支精兵竟然仅用了三昼夜就走完了这段路,没有一个偷懒叫苦的。正所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若边军全是这样的部队,又何患辽东不平!
朱由检听了孙承宗的议论也笑道:“骑兵之于步兵的优势有两个,一个是冲击力强,二就是速度快。依朕看来,速度快尤其重要,建虏兵力远少于我们,可在战场上往往能以多打少,原因就在于此。说白了,人家投送能力强,有一万人就能投入战场一万人;咱们虽然有三万人,但到达战场的只有五千,不输才怪!”
“投送能力!”孙承宗默念这个新鲜的词语,心中似有所悟。忽见山海关东北方向尘头大起,蹄声隆隆,朱由检陡然变色道:“难道是建虏突袭山海关?”
孙承宗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放下心来道:“陛下勿忧,您看那大纛旗上绣着一个‘吴’字,应该是辽东前锋营参将吴三桂的人马。”
“吴三桂!”朱由检听到这个名字,本已紧锁的双眉却蹙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