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的脸腾地红了,拍案大怒道:“你放肆!谁说本兵要投敌了?之所以接待使者,是为了争取时间,让将士们有喘息之机!你难道眼瞎了,看不到敌人的红夷大炮一直在开火么?”
“总兵大人或许用心良苦,就怕将士们看见女真人来劝降,军心动摇!”何可纲也有点急了,本来白皙的脸涨得通红,“主帅乃三军之魂,主帅疑则全军危矣!万望总兵大人再不要见鞑子的使者,他若敢再来,立即斩下其首级悬挂于城楼之上,以明我军血战到底之决心。兵法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将士们见总兵大人如此决绝,必能…”
“住口!”祖大寿暴怒地打断他道,“何可纲,你屡屡以下犯上,本兵念在同门份上还能忍你;可你咆哮帅帐,污蔑本兵欲降,是可忍孰不可忍!来呀,把何可纲给本兵拿下!”
在座诸将一时间吓得面无人色,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像祖大弼、祖大乐、吴襄等人,自然是和祖大寿一个鼻子眼出气的,也早想将何可纲挤下去,把他的部下收入自己帐中。
可他们都知道何可纲深得李成梁真传,马上步下武艺均十分高超,尤在祖大寿之上,箭法更是出神入化。真要是当场动手,他们仨捆到一块儿也敌不过何可纲,因而只是欠了欠屁股,连站都没敢站起来。
何可纲却惨然一笑,将双手反剪于背后道:“末将性急直言,触怒总兵大人,自当受缚领罪。只望总兵大人深思熟虑,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少说废话,押下去!”祖大寿急唤中军进来,中军见何可纲并不反抗,只得将他牢牢绑定推出帐外。
祖大寿狠狠地吐了一口恶气,正要继续商议,忽听小校来报:“敌使范文程又在城下求见。”
“快带过来!”祖大寿忙遣散诸将,只留下祖大弼、祖大乐和吴襄三个心腹,打算一同会会范文程,看看他又有什么新的说辞。
不多时范文程昂然入内,见了祖大寿便满面春风地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本兵被你们围困,插翅难飞,何喜之有?”
“在学生反复劝说下,大汗已经同意:只要将军剃发易服,开城归义,大汗即封将军为镇南王,继续统领麾下将士,永为宁远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