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却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你是朕的爱妃,夫妻之间不是正该如此么?”
当然对于性格奔放、感情浓烈的南欧人而言,这一幕并不稀奇,包括若昂在内的很多葡萄牙人,都是以友善和羡慕的目光注视着朱由检夫妇。只有安娜将自己的满头栗色长发束起,对朱由检颇有些挑衅地微笑道:“皇帝陛下,不知道您的骑术怎么样?”
虽然一天以来相处得很融洽,朱由检也没忘了这毕竟是外国使团,友好自然是要友好,关系到国家尊严之处,也绝对不可有半分退让,使得葡萄牙人对大明有轻慢之心。
因此明知安娜是半开玩笑,朱由检还是把脸一扬道:“你别看朕这匹马比你的马个头矮,但是它曾随朕出生入死。若没有它,朕早就死在蒙古大草原了。此马虽然短程冲刺未必比得过公主的马,但远途耐力极佳。不信可以比试比试,请!”
“太好了,我正想与皇帝陛下比赛一番!”安娜欢叫一声,用靴子上的马刺狠狠一撞坐骑的肚子。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吃痛,四蹄撒开飞奔向前,果然如离弦之箭一般。
朱由检则对朱存棋微笑道:“坐稳了,抓紧马鞍!”同时两腿一夹马肚子,枣红马心领神会,也向前疾驰起来。若昂、秋琳娜、燕凌等人,也在后面策马驰骋,数百骑直奔香山而去,在官道上扬起冲天的尘土。
不过枣红马毕竟是蒙古马,在品种上就比安达卢西亚马稍逊一筹,又驮着两个人,一时半会自是难以追上安娜的坐骑。好在安娜并非有意羞辱朱由检,领跑了几里就将速度降下来,与朱由检并驾齐驱。
自打从山海关返回京师后,朱由检也好久没有骑过马了。此时在原野上策马奔腾,也感到无比惬意,忍不住放声高歌:“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儿齐飞翔…”
虽然歌声不甚动听,却是中气十足,傲意飞扬。安娜含笑歪头听着,虽然完全听不懂,似乎也能跨越国界和语言的音乐之中感受到朱由检的满怀激情,突然也引吭高歌起来。歌声时而婉转时而激越,高时可直上九霄;安娜那满头的秀发,也随着骏马的奔驰而在风中飞扬,显得格外风姿飒爽。
这时秋琳娜也追了上来,为朱由检介绍道:“安娜公主唱的是葡萄牙最伟大的诗人卡蒙斯的史诗《葡萄牙人之歌》,讲的是航海家达?伽马航行在从未有人航行过的大海上,恶神掀起风暴,企图使船队覆没。葡萄牙人在惊涛骇浪中英勇奋斗,终于在爱神维纳斯的保护下战胜恶神,抵达了风景优美、物产丰富的新世界。”
安娜此时也是满脸自豪的神色,对朱由检高声叫道:“我们葡萄牙虽然国土狭小,但伟大的地理大发现正是被葡萄牙人开启,东西方世界才能相连。皇帝陛下,我正是沿着达?伽马开辟的航线越过半个地球,才能与您在这里见面。从这个角度说,我比您幸运得多!”
朱由检心中略感不爽,暗想这安娜可真是一匹野性难驯的烈马,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于是便面带嘲讽地道:“达?伽马固然是个伟大的航海家,不过在我们大明,比他更伟大的航海家早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