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里的意识慢慢地变得混沌，呼吸也开始渐渐地急促起来。

男子眼里流露出几许诡异的笑，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他忽然张开嘴，露出獠牙，准备一口咬下来，咬断张一帆的喉咙。

张一帆大叫一声，挥掌打出，正中男子的胸口，却感觉像是打在一块钢板上。

男子右手一松，张一帆坠地，立即腾身而起，迅速朝营地外奔去，男子竟然没有追逐，而是站在原地十分安静地注视着张一帆的背影。

直到冲进树林里，扶住棵大树，张一帆才大口大口地咳嗽起来，他感觉胸口一阵剧痛，就像是有烈火在燃烧。

“你怎么了？”一个柔和的声音传来。

“别过来。”张一帆止住她。

“有什么关系嘛。”谁知道女子反而绕到他面前，在他跟前蹲下来，定定地看着他：“你被人打伤了？”

“嗯。”张一帆眼里闪过几许倔强，抬手擦去唇角的血渍。

“傻瓜。”林如霜不由一声低斥，仔细地替他拭去唇角的血迹，“你这是干嘛？打不过，难道还不会逃吗？”

“我不会逃。”张一帆深吸口气。

“你——”林如霜举起的手凝在半空，她简直不知道，是该赞他英勇过人，还是斥责他鲁莽。

“很抱歉。”张一帆抬头看她一眼，“没有找到副团长。”

林如霜的手凝在半空中，她真地没有想到，原来他心心念念的，居然是这件事。

“不要紧。”林如霜柔声安慰他，“没有关系的，我们一起找。”

张一帆眼里闪过几许惊异——他以为她会责怪他，会呵责他，没有想到，却是如此地安慰他。

“如霜。”张一帆抬手，握住林如霜的手，“你真好。”

林如霜的脸颊不由微微地红了，轻轻咳嗽一声，转开脸去。

“你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儿。”

“好。”林如霜点头，难得地退到一旁，一声不吭，手托着下巴磕儿。

张一帆躺在地上，其实是很想睡觉，可两眼却始终盯着林如霜。

自从加入落雪佣兵团之后，他几乎都没有好好地打量她。

林如霜其实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清纯而动人，就是脾气刁钻了些，说话恶毒了点，除开之外似乎也没什么。

“嗳。”张一帆靠过去，碰碰她的腿，“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什么呀？”林如霜转头，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是说，想睡觉吗？那就好好睡。”

“可是我现在睡不着。”张一帆撑起上半身，“就想跟你说话。”

“你想跟我说什么？”

“什么都好，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嗯。”林如霜就开始努力地想，可是想了很久，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现在，不讨厌我了？”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林如霜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只是一开始，觉得你蠢蠢的，笨笨的，就像一个木头人，可是渐渐地，我发现你很聪明，尤其是你的功夫，很俊。”

“哦。”张一帆眼里闪过几许失落，其实，他想从她那里听到的，完全不是这些话，可又是什么话呢？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林如霜奇怪地瞅他一眼，正想跟他多聊会儿，张一帆忽然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嘘，不要吵，那边有人来了。”

林如霜“哦”了声，立即闭嘴。

“快跟我来。”张一帆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捂着胸口，“跟我走。”

“你不要紧吧？”林如霜扶着他，“如果实在不行，不要强撑。”

“没事。”张一帆摇头，“这点伤我还受得了。”

他此刻忧心着林如霜的安危，竟顾不得旁的：“快跟我走。”

林如霜心内一暖，记忆里除了大哥以外，还没有人这样对过她。

两人互相搀扶着朝前走去，走了没多久，张一帆但觉胸口剧痛，“哇”地吐出口鲜血来。

“一帆，”林如霜眉头皱起，“你不要强撑了，我背着你吧。”

“你——”张一帆转头，有些奇怪地瞅她一眼，“你可以吗？”

“我可以的。”林如霜点头，眼里闪过几许坚毅，俯身背起张一帆，就朝前走去。

她的步子迈得很稳，张一帆呆在她的背上，竟丝毫不觉得什么。

“我们得找个地方，先住下来，等你养好伤再作打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