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道:“你的确比我想像中还要聪明。”
小路道:“我也想变笨,但有时候变笨却会丢了性命,所以我不得不让自己变得看似要聪明些。”
白凤突然转身不再看他,又凝视着那幅画出神。他是不愿意面对小路,还是他不想让小路看到他目光深处的一丝哀恸和那种潜藏的杀机。
桌上有剑,白凤的剑。桌上有酒,却不是小路买的酒。
小路看了一眼桌上的酒壶,道:“这酒一定不错。”
白凤冷笑道:“是不错,主人对待手下一般都很不错。”
小路疑惑的问道:“这酒是给我的。”
白凤道:“是的。”
小路微微摇摇道:“我很喜欢喝酒,但这一壶酒我却并不愿意喝。”
白凤转身心惊愕的问道:“难道你怕酒中有毒。”
小路大笑道:“自然不是。”
白凤道:“那是为何。”
小路把酒壶提在手中,上下打量一番,道:“如果我喝了这酒,你却很痛苦。”
白凤冷笑道:“你喝你的酒,我有何痛苦。”
小路用那双狡猾的目光看着白凤道:“我喝了这酒,我就必须留下。而我留下,对你却有百害而无一利。”
白凤道:“你认为你能占据我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小路道:“你在主人身边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因为你这把剑已是天下无双。也许我的武功并不及你高,但我想应该会有我的用武之地,不是主人也不会千方百计找到我。我们每一个人的特点都不同,所以没谁能取代谁。你也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白凤低头沉思良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你认为是因为她,所以我应该痛苦。”
小路笑而不语,因为他知道白凤懂他的意思。
白凤道:“其实你也应该明白一件事。”
小路在听,白凤接道:“她本不属于任何人,没有哪一个男人能将她占为据有。”
小路试探的问道:“也包括主人。”
白凤没有回答,但这已是回答。
小路想了想白凤说的也是道理。他没想到白凤这样的人竟然会把这种感情看得如此之透。他这一次毕竟还是小看了这个男人,也看错了这个男人。如果他们是敌人,这一次的错误也许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他心里已下定决心要好好观察这个男人,因为他很有可能是他将来的敌人。没有征兆,但他还是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走的路必将是一条用敌人鲜血铺就的路,而挡在他路上的人又太多,太强大,甚至已超出他的想像。就单指这个眼前的男人,已足够挡住他的去路。无论是谁阻碍了他的去路,他必将铲除之。他不希望白凤成为他的敌人,但好像命中注定他们会相遇。棋逢对手,就看谁能先占先机。知自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次他已看错了白凤一次,他绝不能再看错第二次,绝不能!
小路仰起脖子准备将一壶清酒灌入喉中,突见白光一闪,一块很小的石子弹向小路握壶的手。这变化太突然,小路只要手中有壶是万万避不开这一击的。小路的手突然缩回,可怜那美酒就洒一地,小路看着心有忍,怎奈手比酒更要重要,而且他只有这一支手,一支右手。
手一缩,壶往下坠,去势已疾,奈何这一刹那间,一道剑光飞起,白凤的剑,剑未出鞘,剑一出鞘必见血光。手缩,壶坠,剑身平平的接住了酒壶,这一系列东动竟在一瞬间完成,干净利索而且准确。这就是白凤的剑,无论是它用来杀手不是接酒都同样准确。
壶已被白凤的用剑平平的挑住。这下子小路却楞住,白凤嘴角带有一丝温柔的笑意道:“酒怎能一个人独饮,而且我真的不想让你喝这一壶酒。”
小路这才明白,其实他心里还是放不下,但小路已过了第一次考验,他心里虽有不快,但不能表露出来。其实他心里正如小路所言,也处在痛苦和矛盾中。
小路笑道:“其实你心里很矛盾,因为我喝不喝这酒你都不会好过的。”
白凤道:“此话怎讲。”
小路道:“你想想如果我喝不了这酒,那女人必定已。”
他并没有说下去,因为他已看到白凤的脸上已变了颜色,只能收住。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和这个人翻脸,因为他们以后还要共事。
白凤道:“既然你喝与不喝我都同样痛苦,那这壶酒我是喝定了。”
小路无语,他心里并不是为这酒心痛,而是突然觉得白凤这个男人有时虽然杀气逼人,但有时却像小孩子一般倔强,也许这才是他的本性。小路好像懂了他一点点,又好像一点也不懂他。
白凤已挑起一壶本该属于小路的酒,自走自饮。他饮的也许不仅是酒,还有他心里的寂寞和痛苦。小路目送那一袭白衣渐渐消失在晨雾中。
白凤走了,他在这里的第一天才开始。他不知道有多少考验和危险等着他。但他是小路,路是给人走的,所以他的路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