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在梨花林中回荡，林嫣微微诧异，可到底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待走到他身边时，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低下头，嗫嚅道：“师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久没见你了，我只是想知道你身体有没有哈一些，我已经够放慢了脚步了，可是还是没想到惊扰了你，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冷漠闻声，眼睑下垂，看着站在身边莫名不安的林嫣，淡淡开口，“我知道，我不怪你。”

他以后对她将会永远的愧疚，如此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怪她呢？

林嫣蓦地抬头，看着眼前的冷漠，眼眸全是映着他的容颜，“师父……”

即使气色不是特别好，他的容颜依稀如旧，梨花相映间，他更加风华无双，她不敢眨眼，害怕这是梦，这种情景自从回到风华山庄后就想过无数次，如今真的重新待在他的身边，还有比这个更激动的吗？

“知道为师为什么常来这片梨花林吗？”冷漠转身，不忍去看她那熠熠生辉的眼神。

“我不知……”

她望着他的侧面，冷漠嘴角微微上翘，垂下眼睑，眼里的忧郁显露。

他没有说一句话，慢慢的走上前，抬头望着迷离的梨花，眼神变得虚空，声音似飘渺的雾一般传来，“因为一个人，一个等了好久好久的人，久得我都快忘了她的模样，但每每午夜时分她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日夜折磨着我，因为她，我便栽植了梨花，使得这里的梨花常年不败，一年如旧，可是花不凋零，心却一点点跌到谷底，我都不知道等待多久了，最后一点点麻木，一点点失望，原本应该知道她可能不存在了，可是我却还是死死坚持着……”

是啊，那时候曾是他最灰暗的日子，原本都没有希望了，原本都对一切都不上心了，可是却从冷锐那里知道她的魂魄散落的时候，他的心再度复活。

为了这几丝魂魄，他坚持了一年又一年，这是多少个春秋了，他真的记不清楚了，冰寒魄一发作的时候，那深刻的痛似一把刀子深深的插入他的心中，但却不致死，反复折磨。

当年的一切模糊的影子再度变得异外清楚，她当年的凄然绝望也变得一道飓风，席卷遍他的全身，冰寒刺骨的滋味一点点侵入他的骨髓，让他痛不欲生。

遇上林嫣本就不是巧合，那时候幻境曾经指示过那个地方，但偏偏是指示地方却害得他废去了不少修为，以往日夜的噬血，身体早不似以往那般。

这一切一切都为了再见凤嫣，一切都是为了她。

他不是聋子他不是没心没肺，林嫣所做的他都看在眼里，或许林嫣跟凤嫣一样太过于执着，所以他有时候也会将林嫣当做她，会莫名的心动，可每次午夜时分，他又会被这种感觉和所谓不是背叛的背叛给折磨的苦不堪言。

林嫣静静的听着，顺着他的身影望去，眼眸中带着心痛，这是师父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也是唯一一次说出心里的事儿，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满满的苦涩蔓延心间，让她口不能言。

她知道，她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她知道师父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第一次对她敞开心扉说这么多话，她本应该有点高兴才是，可是看着他那忧郁浓郁的眼神和满是眷念和痛意的言语中，她也是感同身受。

师父是有多么在乎那个女子呢？以至于惦记了那么久，让他那么那么的痛，痛的都久久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