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纠缠错杂
2018-04-15 作者: 河无尘
第5章 纠缠错杂
“武林神判”许可证深知这罗长河生平最爱损人利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一个如老猫见鱼无腥不欢、苍蝇叮蛋有缝必钻的角色,只要他所至之处,无不弄得乌烟瘴气,人人怨声载道,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位无风也会起浪、无事必定生非的锦衣卫小头目。他虽然在武林中薄有声名,但在襄阳城内却颇有家产,因而不敢轻易招惹罗长河,更不敢惹上横行霸道的锦衣卫。
罗长河之所以能够在襄阳府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皆因他与驻襄阳锦衣卫官兵沆瀣一气之故。
锦衣卫自成立之日就由皇帝的亲信武将担任,其职能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拥有自己的监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程序和机构,这就使得锦衣卫“巡查缉捕”的职能无限度的扩大了。锦衣卫时常缇骑四出,上至宰相藩王,下至平民百姓,都处于他们的监视之下,对他们的命令只要稍有拂逆,就会家破人亡,由此可见锦衣卫的恐怖和霸道。
后来皇帝又建东厂,由于东厂厂主与皇帝的关系密切,又身处皇宫大内,更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东厂和锦衣卫逐渐由平级变成了上下级关系,百余年来,锦衣卫受尽了东厂的欺压,特别是在宦官权倾朝野的时代,锦衣卫指挥使见了东厂厂主甚至要下跪叩头。
十七年前,陆炳被擢为都指挥同知,掌锦衣卫事后,锦衣卫才逐渐摆脱东厂的欺压,独立于东厂之外,近年来,更压得东厂抬不起头来。锦衣卫之所以日渐势雄,皆因陆炳之功。
陆炳,字文明,平湖人,祖墀以军籍隶锦衣卫,父松袭职。其母为当今皇帝的奶妈,自幼便随母出入宫禁。稍长,武健沉鸷,二十二岁时考取武进士,授锦衣卫副千户,父卒后转任指挥佥事,进指挥使,掌南镇抚司。三十岁时随皇帝南巡,是夜行宫失火,冒死救驾,后深得皇帝宠幸。
陆炳现得授太师太傅太保兼少师少傅少保,仍掌锦衣卫,在锦衣卫中有着神一般的地位,在军队中亦有崇高的威望,深受广大官兵的敬重,自他任锦衣卫指挥使以来,锦衣卫官兵更肆无忌惮地笼络凶豪恶吏为爪牙,四处侦缉家有异宝或富有之人,凡是被他们看中者,无论何人皆即以种种罪名收捕并没收其财富,由此可见锦衣卫权势之雄厚,行事之嚣张。
“飞鱼游戏城头,皂靴踏遍九洲”,是对锦衣卫和东厂行动的最佳阐述。与东厂一样,锦衣卫在全国各府、县皆设有分支机构,派人长驻,各处锦衣卫由总旗或小旗负责统领,主持日常事务,他们的任务是替皇帝侦察该地官吏军民人等,暗查军民动态。但他们并非完全为朝廷办事,更多的是为自己谋私利,常常罗织罪名,诬赖良善,屈打成招,趁机敲诈勒索。
襄阳府前任知府王国忠的妻弟因故与罗长河发生矛盾,两人争执不下扯到王国忠跟前以求解决。王国忠处理此事可以说尚算公正,只是在情急之际对罗长河的语气稍微重了一点,竟被罗长河怀恨在心,联同郭庆功等锦衣卫人员,罗织种种罪名,最后使王国忠落得毁家丢官而去的下场。
对于一府大员的朝庭命官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等?这正是黄达不敢违逆罗长河之意,许可证不敢招惹他们的根本原因。
黄达此刻听得罗长河如此一说,知道今天如果不按照他的意思抓捕杜奇,那么自己必定会背上“得过杜奇的贿赂,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循私枉法之事”的罪名,到时不但不能维护杜奇,自己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甚或性命不保,但黄达实不愿就此落罪于杜奇,不知所措间唯有转而望向杜奇。
在襄阳,许可证的家算得上是一个富足之家,这早引起了罗长河及锦衣卫的注意,只是碍于许可证的威望和声名,他们在略有顾虑之下才没有动手掠夺,许可证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因而平时行事格外小心,从不让他们抓着把柄,以免惹来祸端,但此刻闻听罗长河之言,再也按捺不住,抛开一切顾忌,正待出言维护杜奇,却听杜奇镇定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罗长河半眯起小眼瞧着杜奇,得意地阴笑道:“本人罗长河,一个落第的秀才,只是常在衙门走动,算得上是半个布衣吧。”
杜奇虽不认识罗长河,但却深知此人,只因近两年来常听爷爷和父亲谈起,对他的为人行事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
罗长河,襄阳府人,自幼得名师教导习文练武,颇有才华,十五岁时考中秀才,是当时全国最年幼的秀才,本来前景喜人,但罗长河却自以为学识过人,普天之下无能与己相提并论者,便成天呼朋唤友游山玩水,吟诗作画,常常留连于青楼酒馆之中,至此不再求学习,更不再思进取,后来连续三次考举人未果,才知自己之不足,可是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求学,为此,罗长河的爷爷奶奶及父母先后气疾而亡,他又无兄弟姐妹,便乐得独自逍遥。
罗长河虽未考中举人,但他毕竟才智超人,学识亦算渊博,一手字挺让人喜欢,口才也不错,时而帮人写写信条诉讼状词,靠几个润笔费尚能免强糊口,后来干脆做起讼师来,直接帮有钱人上堂打官司,但所得也并不富余,一向恃才傲物的罗长河岂甘于此,于是为一人己之私欲,想方设法地巴结拉拢手中有实权的各方人士,处处钻营舞弊,收刮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