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聚在一处,不由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想起刚才突围时的惊险处,兀自觉得心有余悸,后怕不已。
秦馨忽然笑道:“没想到刚才比我们那日在黄角垭突围时还要惊险,真刺激!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要如此大动干戈呢?难道只是为了那颗药丸?”
众人虽然都听到了她的话,但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姜敬之忽然道:“杜公子、金长老,刚才全靠你们我等才能突出重围,辛苦各位了,我们就在此分手吧,这是一千两银票,请金长老收好。”他边说边掏出一叠银票递给金大钏。
金大钏毫不客气地接过银票道:“我们骆马帮不接生意不说,一旦接下,从无半途而废之事,现在我收了雇主的钱,就得按当初的约定将姜少庄主与他身上的东西平安送到枫林山庄,所以,提前分手的话再也休提!”
姜敬之感激无语,姜坚果仍是有些虚弱地道:“好,骆马帮果然是重信重义之帮,此次事后,只要我姜坚果还活着,永远都当骆马帮是最好的朋友!”
杜奇似不愿在此事上纠缠,问道:“由此到枫林山庄还有多远呢?”
姜坚果道:“还有十余里路,翻过前面那座小山,再转过一个山角就到了。”
杜奇见众人气息渐趋平稳,差不多已回复体力,又看了看天时,微微笑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到枫林山庄趁热闹去了。”
众人见他说得轻松写意,皆不由心情大定,纷纷起身向枫林山庄走去,更有几人边走边嚷道:“回家咯,回家咯!”
杜奇提醒道:“我们尚未到家,离家越近说不定就越危险,所以,我们千万不能大意,要随时保持警惕,否则后果不可预料。”
众人听到他的话,不自觉地又紧张起来,秦馨笑道:“好的坏的都被你一个人说了,你到底要我们怎么做呢?”
杜奇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大家不必介意。”
说话间,已翻过小山转过山坳,姜敬之指着前面两三里外的一座石亭道:“那座石亭名叫‘望乡亭’,老远就能看见它,是进出敝庄的必经之处。”
姜坚果忽然有感而言道:“我虽然离家才几天功夫,但也深感近乡情更怯,真有点害怕再往前走了。”
姜敬之笑道:“怕什么?到了望乡亭便等于到家了,我们还用怕谁来?”
秦馨亦笑道:“说不定马上便有伏兵杀来呢,或是枫林山庄已经落入敌人手中,挖好陷阱等我们去跳呢。”
杜奇却道:“大家放心,我敢肯定一切如常,不要听馨儿胡言乱语。”
众人虽不担心枫林山庄落入敌手,但也认为秦馨之言有理,不由相顾骇然,哪还听得进杜奇的话?但又势不能停步不前,只得硬着头皮慢慢地向前挪。
眼见望乡亭在望,远近道路上除他们之外并无一个人影,秦馨道:“奇怪,照那个什么病魔尉迟朝峰所言,此处应该人满为患才是,怎么会没人呢?”
姜坚果担心地道:“是啊,至少那尉迟朝峰和谈氏四杰应该在这附近啊,怎么也不见他们呢,难道他们真的已经进庄去了?”
说话间,忽然听到一阵阵“哗哗啦啦”的流水声,抬眼间,望乡亭已在近前,杜奇道:“多想无益,何不去问问亭子里的人?”
众人一路小心翼翼地行来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情况,直到看见如常守卫在望乡亭中的三名庄丁,才知一切正常放下心来。
到得亭前,杜奇等人才发现他们与望乡亭之间尚有一道沟壑相隔,“訇訇隆隆”的流水声一阵猛似一阵不断地从沟下传上来,姜坚果介绍道:“此河名叫静河,水流湍急,低下路面数十丈,深却不知几许,无论人畜物件,只要掉入其中,便会立即沉入水底永不再现,最窄之处也有近二十丈宽,两岸皆是悬崖峭壁,即使轻功再高之辈也不敢尝试飞渡。”
众人探头向下望去,只见河水卷起一片片雪白的浪花,咆哮着奔腾而去,激起一股股水腥味儿,随风送入众人的鼻端。
看着湍急的流水,众人顿感头脑一阵晕眩,心中突地收紧,无端地生出丝丝寒意,从尾闾沿背脊向上升腾,继而一个激灵,皆觉骇然至极。
杜奇望向河面,猛然间只觉河中好象有什么东西在闪耀,似在向他召唤,向他诉说,更似在向他示好,向他撒娇,既感亲切又感陌生,使他心中无端地一颤,似是触及到什么一般,细细思虑,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一片迷茫,再向河中看去,却又无任何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