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觉身旁微风飒然,鲁妙儿已似一片云般飘落在他身旁,问道:“人呢?”
杜奇道:“已借水而遁,真可惜,没有把他留下!看来他命不该绝,就让他再逍遥一段时间吧。”
鲁妙儿道:“现在我们去什么地方呢?”
杜奇道:“到九江府吃宵夜去!”
鲁妙儿道:“刚才你一气跑了三四十里,现在距九江府少说也有四十里地,难道我们还象刚才那样跑回去吗?”
杜奇懊恼地抬头看了看夜空,只见繁星点点,却不见月亮的踪影,没有追上小毛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笑道:“妙儿有无雅兴陪我在星光下漫步呢?”
鲁妙儿伸出右手挽着杜奇的左臂弯,将右侧身子温柔地靠在杜奇左侧肩膀上,深情地道:“只要你高兴,无论怎样我都愿意!”
听到鲁妙儿这情意绵绵的言语,杜奇的内心不由一阵激荡;感受到鲁妙儿那温馨柔绵的身体,杜奇的骨头不由一阵酥软。脚下无路,两人展开身形,相携在草尖树巅上飘洒漫步,灵魂似已离体升腾,杜奇觉得全身轻飘飘地,好似突然间轻功提升了许多。
被一种奇妙的滋味所缠绕,杜奇正体验着双脚似踏在云堆上那种软绵绵的感觉时,忽听鲁妙儿轻轻地道:“奇哥,我们走山上还是走大道?”
鲁妙儿的话声虽然十分轻柔,但听在杜奇耳中无异于九天惊雷,似从美妙的梦境中忽然被人拉出来一般猛地一惊,迷蒙间只觉处身于一座小山之巅,向前看去,透过树枝草叶的间隙,只见官道从山脚下蜿蜒而过。
见此,杜奇不由倏然而醒,似迷途的羔羊忽然间寻到了回家的路,喜道:“终于看见官道了,我们快点过去!”
两人在官道上相携向九江府的方向而行,感受着夜风的凉爽和清新,以及四周的静寂,皆不由舒心畅快至极而意兴飞扬。正行间,鲁妙儿忽然问道:“奇哥,我们准备到什么地方去呢?”
杜奇一怔,不解地道:“九江啊!”
鲁妙儿道:“难道我们就在九江呆一辈子?”
杜奇不由哑然而笑,问道:“妙儿你想到什么地方去玩呢?”
鲁妙儿道:“我并无一定的去处,只好你到哪我就跟到哪!”
杜奇笑道:“那你就白问了,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去?”
鲁妙儿讶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计划?”
杜奇道:“计划不如变化,我又没什么重要的事去做,只好随遇而安,哪里有稀奇古怪之事便往哪里去,或者说哪里需要我便到哪里去。”
鲁妙儿叹道:“看来跟着你不是无聊透顶也必定是难受得要命!”
杜奇笑道:“应该说是意料不到的新鲜事情将会层出不穷,绝对不会使你感到枯燥烦闷,定会让你惊喜连连觉得不枉跟我一场!”
鲁妙儿亦笑道:“就你自我感觉良好,别到时却与你所说的截然相反啊。”
杜奇道:“不信?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妙儿你看,前面山头上好象有人!”
鲁妙儿早就看见前面一座小山顶上有四五个人慢慢地移动,本来并不在意,此时听杜奇说起,始觉不大寻常,不由微感诧异,奇道:“他们深更半夜地跑到山上去干什么呢?要去看看吗?”
杜奇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又有何妨?”说着,杜奇已似一只捕食的猎豹般窜了出去。
鲁妙儿微微一笑,并不见她有任何动作,在杜奇刚刚窜出去的瞬间便已飘身而起,悠然地跟在杜奇的后侧,既不超前一分也不落后半寸,由此可见,鲁妙儿的轻功比杜奇不知要高出几筹?
在山下看上去觉得距有人出现之处并不远,但以杜奇快若闪电的身法也好一会才掠到山顶。四下一望,但见周围野草蔓生,一片荒芜,根本不见丝毫人踪,鲁妙儿不由更感诧异,狐疑地道:“奇怪,这才多长时间啊,他们人呢?”
说话间,两人又向前掠了百余丈,忽见一条羊肠小道淹没在长草中,急忙放缓身形,循着若隐若现的小道向前追去。
刚转过一个山角,蓦见前面山坳间露出一段残墙断壁和一角破败的屋檐,微弱的灯光从里面逸出,照在那附近的树枝上显得明暗摇曳不定,偶有人声传来,以他们的修为仍听不真切。
两人忙屏气凝神,悄无声息地掩将过去,才发现这是一间早已破败荒废的庙宇,他们担心被里面的人看到,不敢继续前行,只好离开小道,直到贴靠在围墙上,才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道:“他什么时候能到?”
另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道:“不是说由他等我们吗?可我们到了他怎么还未来呢?是不是弄错地方了呢?”
一个似中年人的声音道:“是这个地方不错,他没到,可能是另有要事耽搁了,不要胡乱猜测。”
毫无疑问,庙里面的人必是他们刚才在山下所见的那些人,虽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但他们此等时刻与人在此约会,想来必不是什么好路数,两人正不知如何区处时,忽听身后一丝衣袂飘风声传来,两人不由一惊,不约而同地拔身而起,翻入围墙里去。
幸喜此处与那些人之间有一石台相隔,墙内地面又是用石板铺就,因长时无人打扫整理,石板缝隙间衍生出许多长草野蒿,两人降落其间,刚刚沾地,又猛地一闪身,迅若猫狸般躲往一侧的屋墙后。
正当两人暗自庆幸未被他人发现时,忽听另一个中年人喝道:“谁?”
闻言,两人皆不由大惊失色,他们刚才那一连串的动作虽然迅如闪电,但却连草叶都未曾碰上,并未发出丝毫声息,不料竟被庙内之人查觉喝问,由此可见,发现他们那人的武功修为该是何等高强,在这深夜的荒山破庙中遇上这样的人,怎不叫他们两人惊恐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