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笑道:“你也听到了,她可是我义兄的侄女,也就是我的侄女,此事再也休提,免得到时在我义兄面前不好说话,至于感谢你,随时都可以,要不现在先来抱抱,等到晚上无人之时再好好地感谢感谢你?”
鲁妙儿笑道:“这是你感谢我呢还是我感谢你啊?”
杜奇故意惊讶地道:“难道这种事在我们之间还有彼此可分吗?”忽然看见方小林远远地在一侧不停地向他们张望,似欲跟到他们身旁来却又似害羞不敢,似欲说话却又不知怎样搭话,不由问道:“小林,你有什么事吗?”
见问,方小林急忙车转头望向前方,慌乱地道:“没、没事!”旋又回过头来,似是有些兴奋,再次问鲁妙儿道:“你、你真的是麻面邪神吗?”
杜奇道:“你听说过麻面邪神?”
方小林脸上写满崇敬之色,神往地道:“别人都说麻面邪神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凡是惹上他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够善终,是一个人见人怕的大魔头,我认识的那些人说起麻面邪神来没有不胆战心惊的,生怕麻面邪神找上他们一般,但我却很佩服麻面邪神,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率性而为,行事向不看别人的脸色,人生如此,还有什么可以比得上的呢?”
杜奇道:“率性而为,不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虽然痛快,但以此种方法对待比自己弱小的人,岂不是与那些恃强凌弱的人没有区别了?”
方小林道:“当然有区别!如果我有高强的武功,一定象麻面邪神那样,可以恃强,但从不凌弱,做一个真正的好汉!”
杜奇笑道:“你是不是怕麻面邪神报复你才说这些好听的话?”
方小林道:“我方小林从来不喜欢溜须拍马,更不会说违心之言,若担心麻面邪神对我怎么样,大不了不说话。”
杜奇又道:“那你一直追问她是不是麻面邪神又是为何?”
方小林挠了挠头,似有些腼腆地傻笑道:“我只是想确定他是不是真正的麻面邪神,以后在别人面前也可说我见过他,想想那场景也觉得大有脸面。”
杜奇失笑道:“就为这还用得着你苦苦追问么?”
鲁妙儿也笑道:“那你可以放心了,因为我就是货真价实的麻面邪神,但你最好别在人前胡乱吹嘘,免得惹麻烦上身。”
方小林满脸的不解,杜奇道:“不错,这确是值得注意之事。”
方小林嚅嚅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说道:“让我也跟着你们好不好?”
闻言,杜奇和鲁妙儿不由相视苦笑,真不知如何应对方小林的话,幸好此时他们已来到城门前,杜奇不禁暗喜,笑道:“终于到城门了!”
由于时间尚早,城门还未开,几个赶早欲进城之人凌乱地散布在城门口附近,杜奇隐隐感觉到其中一个年约四旬的汉子似有高深的内功修为,不由暗暗留意,但见那人头戴方巾,相貌清雅,双目有神,鼻直口正,一袭青布长衫,脚踏多耳草鞋,腰挎药囊,手持药锄,身背药篓,药篓内装满多种刚刚采挖出来的药草,显是一个上山采药而归的医者。
似是觉查到杜奇正在打量他,那人亦向杜奇看来,朗若星辰的双目内蓦地闪现一丝讶色,瞬即又回复如初,似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样。
杜奇见那人向他看来,不由冲那人一笑,忽然想起罗小山,正欲过去询问那人时,忽然城门洞开,那人背起药篓径直向城门走去,将到城门边,倏地回头对着杜奇灿烂一笑,始洒然而去,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他们进得城来,街上逐渐热闹起来。在一间看上去颇为气派的早点铺前,鲁妙儿道:“公子,这是九江城最大最高档的早点铺,备有马厩和停车处,我们就在这里用早餐如何?”
正在门前拉客的两个店小二见到杜奇等人正向铺门走来,急忙迎上前来,一个将方振山的马车赶往后边,一个将他们这一行人领进铺内。
杜奇见铺内十分宽敝,却也是人头涌涌,显得有些嘈杂。鲁妙儿道:“给我们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
领路那店小二忙道:“楼上还有一个雅间,客官们请!”
所谓的雅间,只是桌与桌之间用近人高的屏风隔离开来,虽不见其他的人,但其他人的声音却毫阻隔地涌来。
来到桌前尚未坐下,杜奇忽听邻间一人问道:“贵公子的身体好些了吗?”
另一人叹了口气,暗然道:“自从犬子染病以来,我便四处寻访名医,虽然求医无数,但却不见丝毫好转,近来更是愈来愈严重了。”
先前说话那人沉吟道:“老弟听说过蕲州的李神医吗?”
另一人似是动容道:“老兄说的可是号月池的名医李言闻?听说”
先前说话那人道:“老弟可别瞎猜,我说的是月池神医的后人东璧先生!”
另一人道:“我也早听过东璧先生的大名,去找了他好几次,但每次去都没有见到他,听说他的处境并不好啊,唉!”
先前说话那人道:“有楚王护着,谁敢不给几分面子?东璧先生哪还会有什么麻烦?只是他经常外出采药不在家罢了,听说他到九江已有半月了,老弟怎么不去请东璧先生瞧瞧贵公子的病呢?”
另一人失声道:“什么?东璧先生竟到了我们九江府?”旋又暗然道:“唉!近年来为了给犬子治病,我已是债台高筑,连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要不是老兄相请,我怎敢到这里来吃早点,又哪有那个能力去请东璧先生这样的能人?”
先前说话那人道:“老弟差矣,东璧先生是一位不重权贵、不务名利、只求为病人解除痛苦的一位德高望重的神医,你只管去找他,我相信东璧先生定会前往为贵公子诊治的,若需费用直接向我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