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幼蛟的体型虽然巨大,但它的舌头却纤细绵长,在杜奇身上缠了两圈,也只缠住杜奇的大腿以上以下的一截,杜奇的双脚虽被困死,但双手却可自由活动,幼蛟用舌头卷住杜奇举往嘴边,却并不把他送入口中,只是在那里用劲地吸气,饶是如此,杜奇也不由吓了个半死,差点便握不住那粒内丹。
在极度的惶恐中,杜奇感到不仅是手中那粒内丹有挣脱他的控制欲向幼蛟口中投去之势,竟连他本身的内丹也有冲出丹田投入蛟口的趋势。
杜奇心中明白,若让那幼蛟夺去他的内丹,他历尽痛苦和折磨修练得来的真元便会立即化为乌有;若让那幼蛟夺回它自己的内丹,它便会即刻恢复劲气,以它的强横和狂猛,船上众人也许无人能安全逃脱幸免于难。
想到这种结局,杜奇不由更为焦急,思念电转下,忽地用力一扭身子,竟挣脱了幼蛟长舌的束缚,悠悠地从高空中向船上掉落。他知道只要再次被幼蛟缠住,不管是那粒幼蛟的内丹还是他本身的丹丸,都有被它夺去的可能,为了不让那幼蛟得逞行凶伤及其他人,杜奇决定牺牲自己,成全众人。
下落中,杜奇鼓起残余的纯阳真元裹住幼蛟的内丹,猛地向任冬明扔去,同时叫道:“任老,接住!”
由于杜奇真元耗费颇巨,他的手刚扬起,内丹还未出手,他的身子已失去平衡,似一只断线的风筝般摇摇晃晃地往地上掉落。
任冬明正极力护着东倒西歪的马雨筱,忽然听到杜奇在空中的叫喊声,一望之下不由大惊失色,似没有听到杜奇的话一般纵身而起,猛地扑向杜奇正快速下坠的身体。而那粒内丹却与任冬明擦身而过,悠然往船上掉落。
马雨筱听到杜奇的叫声,不由扶着墙壁仰头望向空中,见杜奇正似一块陨石一般直往地上坠落,不由惊怔地大张着秀逸的小嘴,尚未发出声来,杜奇投下的内丹不偏不倚地射入她的口中,毫无阻碍地滑入腹中,沉入丹田。
马雨筱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觉似有一滚烫之物撞入口中,瞬即化成一股凉凉的流体流入胃里,那股惬意的凉意直沁心脾,浑身为之舒坦无比,全身更似充满了劲道,直想振臂飞入云霄。
杜奇刚把幼蛟的内丹掷出,忙按原意将得自玉佩的内丹幻化凝聚成气弹,扭头向幼蛟喷去,随之又将纯阳内丹化成一粒烈焰弹,跟着先前那粒气弹似闪电般地向幼蛟的口中射去,来不及查看结果,杜奇又将纯阴内丹化作一粒玄冰弹,正要紧跟喷出,忽地发现自他挣脱后,那幼蛟似乎并未向他追来,急忙将正欲喷出的纯阴之气收回,重新压缩在丹田中。
直到此时,任冬明才在空中搂住杜奇急速下坠的身体,忽觉杜奇的身体冷若寒冰,不由大讶,待到脚踏实地,蓦地发现杜奇身上刚被雨水淋湿的衣服竟结成了冰,露在处面的肌肤上也挂着一层薄霜,骇然道:“公子,你没事吧?”
杜奇哆嗦着道:“没事,只是有点用力过度而已,调息一下就好了。”
那幼蛟用长舌卷起杜奇,正用力欲将杜奇手中所握的内丹吸回来之际,忽觉杜奇的身体一扭,它锋锐得有似利刃的开了叉的舌尖不经意地剌破杜奇的胸衣,正巧碰到杜奇悬挂玉佩的带子。
那条佩带是用上古神兽之首黑龙之筋,由元始天尊亲自炼成,尚带有一丝那黑龙的灵气,本是天下独一无二之瑰宝,另有神奇妙用。那幼蛟虽然强悍无比,但怎能与那黑龙相提并论,在它筋疲力尽之时,根本无法抵制那丝黑龙的灵气,当它的舌尖与那佩带相触之际,顿觉如遭雷电轰击一般麻痹不堪,继而全身也跟着麻木无觉,再也不能有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眼地看着杜奇向地上掉落,将它的内丹掷出,同时又射来两粒气弹。
两粒气弹几乎不分先后地射入幼蛟的口中,猛地爆炸开来,发出两声轰鸣。那幼蛟本极忌惮杜奇掌击而来的气劲,只因这气劲来自于玉佩,那玉佩乃是元始天尊集五彩石之精魄、神龟、黑龙之血,用无上神功精炼细制而成,其中所蕴涵的异力比那条佩带上所附的那丝灵气根本不能以倍论计。虽然那异力已被杜奇炼化收为己用,但那幼蛟仍然抵抗得胆战心惊。
第一粒气弹爆炸所散发出来的气劲正是来自于玉佩,比杜奇刚才用掌击而来的气劲不知要强横狂猛多少倍,根本不是它能抗拒的,顿时被这爆炸之力击得气涣血涌,竟然被弹飞在空中,强劲的震撼尚在,第二粒烈焰弹又在它口中猛然爆炸,震得它全身颤抖着猛地向地上掉落。
这幼蛟性喜阴寒,所以当杜奇用纯阴真元去围裹它的内丹时,它的内丹竟忽然变得威猛起来,它最惧的自然是阳光烈火。杜奇所拥有的纯阳真元正是它的克星,正因如此,杜奇才能轻易地将它的内丹控制住捏在手中,此时这烈焰弹在它失去所有能力之后在它口中爆炸,它哪能抵抗得住?
狂猛炽热的气劲在幼蛟的口腔中激荡,它只觉一股其热无比的狂涛涌入胃部,穿肠过肺在体内扫荡着从后门涌出体外,激得它的躯体颤抖不休,体内的一切都似随着激散的气劲流失,庞大的身体在空中似变戏法一般一抖一抖地不断变小,最后竟然只余三尺余长,状似小蛇模样,“咚!”地一声直挺挺地掉在杜奇和任冬明的脚旁一动不能动。
随着幼蛟的掉下,顿时风平雨止,一切异象尽皆消失。杜奇忽见一条三尺余长的小蛇掉在脚旁,嘴中尚冒出缕缕黑烟,双目中似有泪花闪现,带着绝望和哀求之色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不由大感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