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雅更是不济,整个身子似被剔除了骨头一般,软软地向地上滑落,却紧紧地靠在一直搂抱着她的杜奇的臂弯里。眼泪,似决堤的洪水般滔滔不绝地涌出,带着一片片晶莹,无声地滑落在胸前,湿透了杜奇的长袖。
杜奇明白她是在为“锦上添花”花常艳花长老之死难过,知道此时劝她毫无用处,唯有用力地将她搂抱在身前,用另一只手轻轻地顺抚着她的背脊,暗暗渡过一缕具有神奇能力的先天真元,默默地陪她难过。
也许是感受到了杜奇的温存,也许是杜奇的渡过去的先天真元已经治疗好了她内心的悲痛,或许是她已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温文雅忽地抬起头来,挣脱杜奇那安稳舒适的臂弯,娇柔地擦了擦脸上的泪花,转身看了看早已吓得浑身似筛糠一般不知所措的两位侍女一眼,摇晃着向前跨了两步,回过身来向杜奇等人道:“公子,各位贵客,今日文雅招待不周,致各位险遭毒手,文雅深感惶恐,请各位到偏厅稍坐片刻,待房间收拾好后再来请各位前去休息如何?”
听到温文雅的话,众人纷纷回过神来,想起刚才九死一生的绝望处境,无不心有余悸,暗暗庆幸不已,唯有鲁妙儿脸露惊惶骇异之色,站在那里似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对温文雅的言语似是充耳不闻。
自与鲁妙儿相识以来,无论遇上何等重大疑难危急之事,鲁妙儿都能应付如裕,神情始终如一,从未发生过现在这种情形,对此,杜奇不由深感讶异,运起一丝真元,蕴藏在话语中送入鲁妙儿的耳中道:“妙儿,你在想什么呢?”
杜奇这句话,其他人听来就如平时一样并无奇异之感,此时此刻鲁妙儿蓦然闻之,却无异于暮鼓晨钟,猛地一震清醒过来,似有些失神的眼光扫视着四周,稍倾后才慢慢地变得有些明亮起来,脸色也渐渐地回复如初,却兀自拍着自己的小****,喘着粗气,感叹道:“公子刚才对花蕊那贱人的神色好怕人啊!公子除了对倭寇如此疾言厉色从不手软以外,我还从未见过公子对其他人这样凶恶过,现在想来还觉得心惊胆战,真不知花蕊那贱人是何种感受?”
杜奇淡淡地道:“只有对我深恶痛绝的人,我才毫不客气容情,妙儿你为何会感到害怕呢?”
鲁妙儿无辜地道:“谁知道呢?反正我就是觉得公子那种神情很吓人!”
听到鲁妙儿这句话,易振彪等人皆大感讶异,没想到鲁妙儿竟然这样在乎杜奇的喜怒哀乐及神情感受,由此可见鲁妙儿对杜奇该是何等的忠心!
杜奇却并无众人的想法,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笑道:“好在花蕊那可恶的叛徒、奸细已经伏诛,妙儿不要再担心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应及早离开才是!”
鲁妙儿再次舒了一口气,居然笑道:“原来公子真的憎恨她是叛徒、奸细,我还以为公子想收留她,而她又老是出尔反尔才引起公子的杀意呢?”
杜奇笑道:“就你成天胡思乱想,连这样的事居然也想得有板有眼,好在你不是……当真的,不会乱来的对吧?走!”
鲁妙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道:“我现在浑身酸软无力,怎么走啊?”
锁功散,无色味微,中者无药可解,两个时辰后不药自愈,武功越高中毒越深,也就越感无力,一般寻常普通之人并不受其影响,所以鲁妙儿才比别人更感无力,现在根本不想移动分毫。
听到鲁妙儿的话,马雨筱忽然有些生硬地道:“叫公子抱着你走啊,就象刚才抱小雅妹妹一样,这种美事,我想公子是不会拒绝的!”
鲁妙儿笑道:“公子抱了我,小妹妹你和小雅妹妹咋办,公子总不能抱着我们三个人走路吧?”
马雨筱道:“我没有你们那样娇贵,走几步路的力气还是有的!”
鲁妙儿又笑道:“这就好了,公子抱小雅妹妹,小妹妹你既然还有力气,就辛苦一点背着我走吧,快点过来,再磨磨蹭蹭地天都亮了!”
温文雅早就被杜奇、鲁妙儿和马雨筱三人的关系纠缠得头晕脑胀,对鲁妙儿和马雨筱的相互抢白更感头痛,她真不知杜奇为何任由鲁妙儿和马雨筱两人如此调笑,而且好象还颇为受用似的,难道自己以后也要与马雨筱一样,被这个难看得要命的小麻脸调戏数落?
蓦地记起杜奇刚才的话,温文雅只好把这些想法藏入心底,振作起精神,避开鲁妙儿和马雨筱的目光,对杜奇道:“这怡情院位于倚香阁的后院,远离其它建筑,后面围墙外更是有名的鬼宅,听说凡是进入鬼宅之人无一能幸存于世,所以也无人知道鬼宅中的具体情况,若不是深知此处或是有人特意安排,平时很少有人到这怡情院来消遣,我们呆在这里应该无人能预料得到。”
鲁妙儿也道:“我们刚到此处便发生了意外,应该说知情之人都已离去不会再回来找我们的麻烦,他们即使有胆量来找我们,也想不到我们仍会留在此处,我们藏在屋中,一般的人根本发现不了,但若来的是高手,我们便无所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