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不知左三同为何专程跑来助他们度过这一难关?正暗自猜测间,左三同又嚯嚯笑道:“老夫此来并无恶意,只是奉首辅大人之令来请杜公子前去相见,但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们之间的事并未完结,容后再算吧!”
盯着左三同,鲁妙儿警惕地道:“严蒿那老贼竟敢叫我们去见他?”
左三同似是根本没有听到鲁妙儿的话,又似懒得理会鲁妙儿,只是定定地望着杜奇,意欲让杜奇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杜奇心念一转便已释然,轻松地笑道:“如此甚好,请左老先行!”
望着杜奇的眼中神光一闪,左三同忽然露出一个怪怪的笑容,淡淡地道:“杜公子请!”语毕,左三同转身领先默然而行。
杜奇虽不知严蒿为何要在此时见他,而且是令曾与他们交过手的左三同前来相邀,但他还是毫不迟疑地带着众人跟在左三同身后。
众女的心中虽然充满疑虑,但见杜奇似是胸有成竹般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左三同的邀请去见严蒿,她们实不便提出异议,就连鲁妙儿也未再多言,唯有默默地跟着杜奇而行。
他们转过两个街口,跟在左三同身后旁若无人地跨入警卫森严的严府别院,进入第二重院落之中,来到正厅门前。众人的脚步方缓,只听一个粗犷而尖锐的声音笑道:“贵客既临,还不赶快请进来与我相见?”
左三同此时方回转身来淡淡地道:“首辅大人相候已久,杜公子请进!”语毕,左三同急行几步,站在敞开的厅门前,向杜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见鲁妙儿等人似欲跟着杜奇进入大厅,左三同连忙阻止道:“各位请止步,首辅大人只想见杜公子一人。”
鲁妙儿断然叫道:“不行!谁知道你们在玩什么阴谋诡计,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在一起!”
左三同冷冷地看了看鲁妙儿,又望了望挂在马雨筱肩头的娇娇,阴阴地道:“如果我们真有所图谋,你们即便在一起又能如何?”
众女闻言皆不由一愣,此刻她们身处严府别院的核心地带,周围看似空无一人,不用想也知道暗处必有无数超级高手窥视,只要她们稍有异动,必会遭到毁灭性的攻击,更何况只一个左三同已可令她们穷于应付,若严蒿和左三同真有不轨图谋,她们即使与杜奇在一起也难于应对,看来左三同并非虚言恫吓。
她们想虽如此想,但心中却无不忐忑惴惴,更有的已暗暗后悔没有及时劝阻杜奇以致如此轻易自投罗网,使奸人的阴谋轻易得逞。
鲁妙儿的表现却与众不同,根本不为左三同的话语所动,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双目神光灼灼地望向厅内,旋又坦然地盯着左三同好似有恃无恐地恨恨道:“在我们面前玩阴谋诡计,你敢么?”
杜奇深知,以严蒿的权势,若真要对他们不利,只一句话便可,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所以杜奇才毫不犹豫地跟着左三同到严府别院来见严蒿,更何况此处是他们解救俞大猷将军必须要到之地,不同的只是有无左三同领路而已。
此时杜奇见左三同阻止鲁妙儿之言深合情理,杜奇也深信严蒿即使要对付他们也必不会急在此刻,更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在他自己的府中行事,想来严蒿找他确实有事要谈,只是不知道是何等大事令权倾朝野的严蒿屈尊就贵来找他,但身处严蒿的势力核心之中,事事小心一点总是好的,为免将事情闹疆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于是回转身来阻止鲁妙儿等诸女道:“你们就在此稍候片刻,我去见见严老丈便回来。”
杜奇的话音刚落,厅内那既粗犷而又有些尖锐的声音笑道:“进门即是客,让客人干站在院中等候岂是我严府的待客之道?有请各位贵客到室内奉茶!”
左三同闻言不禁微微一怔,但他还是毫不迟疑地侧身让在一旁,反向鲁妙儿等人道:“各位贵客请进!”
鲁妙儿不等左三同开口,便将剑抱在胸前,趾高气扬地跟在杜奇身后而行,在经过左三同身旁时,故意昂着头冲着左三同重重地“哼!”了一声,似有意向左三同示威,以报刚才左三同阻拦之忿。左三同却并不以鲁妙儿的言行为意,依然信首低眉静静地站在厅门外恭候客人入厅,阴阴的神情连一丝波纹也欠奉,那表情就好似刻在他脸上永恒不变一般。
大厅内的空间开阔,光线十分充足,即使是站在院中,也能一眼将厅中的情况看个通透。
杜奇和鲁妙儿自然早见厅中只有一位看上去年约六旬的老人挺立在厅堂里端的茶桌前,那人一身长衫,相貌清奇,站在那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令人心胆俱寒的威严气势,即使他不开口说话,杜奇等人也知道他便是独揽朝政、权倾朝野、弄得天下怨声载道的大奸佞、此间的主人严蒿。
细细一看,杜奇、鲁妙儿、马雨筱和温文雅发现严蒿赫然竟是那日应宋前程之请,曾在文轩楼露过一面的那位七旬老者,他衣着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动,但神情却已大异,今日看上去比那日年轻不下二十岁。
若是他人,必会怀疑自己认错了人,但杜奇和鲁妙儿却深信自己绝不会认错人,对这两次相见严蒿的变化也不以为异。
他们进得厅来,但见厅中的布置十分简洁,厅中只有数组普通的柏木茶桌座椅,厅中四角植有数盆青翠的兰草,墙上裱有数贴字画,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墙上所挂的字银钩铁划、苍劲有力,画层次鲜明、栩栩如生,即使是大字不识之人也不难看出这些字皆出自一人之手。
正观望间,忽听严蒿呵呵笑道:“这些都是老朽闲来涂鸦之作,还入得各位的青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