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俊是真饿了,即使白粥也连吃了三碗,才算饱。夏念见他有了食欲,也稍加安心。“吃饱了,记得把药掉。”
“一定要喝?”
“一定要喝。”
两人重复着一样的话,却是不同的语气,一人疑惑,一人肯定,却是褚俊躲不掉的命运。将最后一口苦涩的药汁咽下,褚俊蹙着剑眉,好似难以忍受。须臾,才道,“交代你们办的事情全部办妥了?”
“是,都办妥了,请主子放心。”
褚俊又想了想,才点头,“劳烦念儿给他们安排两见房间,让邢圳与明青稍作休息。”
“小城子,去办。”
领了旨意小城子带着邢圳与明青便去了之前给褚俊安排的碧春阁,路上邢圳问道,“城公公,吾主的病严重不?”
“邢侍卫放心,褚王只是染了伤寒,很快就会好的。”
“既然这样就好,劳烦公公了。”
喝了药,褚俊又有些犯困,便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了下来。夏念坐在一旁继续读野史,不过看着看着人倒是睡着了。
褚俊见此颇为无奈,便只好亲自将人抱到榻上,替她除去鞋袜。绝美的容颜清清冷冷,哪里有醒着时的那般生动,不过这样的夏念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听话,除去一身刺,柔和了许多。
若不是怕将伤寒传给她,褚俊是多想将人拥在怀中一起午睡。可惜,如今是不可能了。
怀着不舍褚俊又望了一眼床榻,见她睡得安稳。才又在软榻上躺下来,大概是伤寒的缘故,褚俊觉得做什么都累,哪怕是将夏念抱到床上,也会重重的喘息。
想想刚才喝的药汁与上午的明显不同,大概也能猜到,应该不是太医开的方子。好在身体如何,褚俊自己清楚,大概养上一段时间就会大好。
不过他来夏国,可不是为了休息,而是还有事情要做。
“真是,赶快好起来吧。”
等夏念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她见自己躺在床上并不吃惊,想也知道是褚俊将她抱上来的。“小城子。”
“主子,奴才在呢。”
见长央殿内没了褚俊的身影,夏念不禁问道,“褚王呢?”
“回主子,褚王去了碧春阁。”
黛眉轻挑,凤眸闪过不可思议,然后明了顿悟,想他是怕将伤寒传给自己才去了碧春阁吧,就说那人可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让画儿和绯蝉过去伺候吧,她们俩跟在本王身边久了,知道分寸。”
“喳,奴才去安排。”
睡得时间长了,感觉整个人萎靡不振,夏念瞅了眼长案上堆积的折子,顿时觉得额角抽疼。她是不是真被褚俊传上了伤寒,为何无论怎样都会觉得不舒服呢。“铃铛!铃铛!”
铃铛慌慌张张跑进来,刚画儿与绯蝉都被小城子带往碧春阁伺候,如今长央殿剩下铃铛与沐若二人和几个小婢女、奴才。但除了她们二人,其他宫人对于夏念的饮食起居是完全不能上手的。
“主子怎么了?”
将茶壶递到铃铛手中,里面的茶水冷掉了,“去重新换些热水来。”
见夏念脸色不好,铃铛不免担心,“主子您没事吧,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铃铛自然知道褚俊伤寒一事,所以她担心夏念会被染上,那就不好了。
“应该没事,喝些热水发发汗就好,还有……”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准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否则本王为你是问。”
捧着茶壶,铃铛点点头,手头不敢耽误连忙去帮夏念换了热水,又让膳房今晚给长央殿准备的晚膳清淡些。
“主子,奴婢给你熬了碗姜汤,您趁热喝了吧。”
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听到铃铛的话,夏念起身将姜汤喝下,感觉胃里暖暖的。“让膳房准备好晚膳先温着,本王睡一觉,等醒了在用。”
“奴婢知道,主子好好休息吧。”铃铛性格虽然活泼,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际上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她知道事情的轻重,也知道遇事要如何做。否则,夏念的身边又怎能容她留下。“你们几个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王上,听清楚没?”
“是,铃铛姑娘放心吧。”
喝了姜汤捂着被子,没多会儿功夫,夏念发了一身汗。身上粘糊糊的感觉让夏念非常难受,但此刻她是不能霍腾的,万一汗落了可就麻烦了。
心里将褚俊咒骂了无数遍,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会病了。
“啊,好烦。”
忍着身上的不适,在被子中翻了身,面朝外,没有落幔帐,夏念可以将殿内一目了然。夕阳最后的光彩洒入殿内,让夏念忽然觉得,其实身体也没有那么难受。
不知是因为身体上的不适,还是最近情绪太过紧张,没多久夏念便睡着了,绝美的容颜上带着浅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