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傲雪驾着马车经过一处林子前时,浓重的血腥味引起他的注意,怕是之前不久这里有一场很惨烈的厮杀吧。
他转身朝马车内看去,褚俊的俊颜失去血色,满脸汗水,怕是伤口恶化了。
“楚公子,怕是你的伤口恶化了,我要把马车靠边停下来。”
傲雪停了马车,给暗中护送的侍影递去一个信号,让他们严阵守护。马车内,褚俊紧闭着双眼,神情痛苦,果然是腹部的伤口撕裂,再次出血引起高烧。“怕是不好,你先忍一忍。”
褚俊强自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傲雪道,“到哪了?”
“隆林。”傲雪手上不停,快速的为褚俊处理着伤口。只是,伤口恶化严重,加上他又高烧,怕是不好办的。“也许我们到城里休息上两天……”
“不用!”褚俊严厉拒绝,他不能等,不应该说帝都的安危容不得他等。“你继续去驾车赶路,我没事。”
等到夜晚,傲雪在隆林停留一夜,他再去给褚俊煎药离开的一会儿功夫里。褚俊用烧红的匕首将伤口腐烂的地方一一剔除,重新上药包扎。傲雪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不禁恼怒,这两人难怪是夫妻,连处理伤口都是这样乱来。
傲雪也不再顾忌两人的身份,上前抢过他手中的药,一点点小心翼翼的为他包扎好。“你已经在发烧了,怎么还可乱来。”
咬牙忍着钻心的疼痛,褚俊抹去脸上的汗水,“傲雪,我伤口恶化的事情切记不要告诉念儿,在前边本是危险,不要让她再分心了。”
傲雪点头,该怎样做,他心中有数。“我知道,你今夜好好休息。”
一夜傲雪都守在外间,他一直在考虑,褚俊伤势恶化的事情要不要跟夏念讲。等到日出东方时,他决定,先不与她说。就如褚俊所言,不能让她分心。
傲雪要做得是在这一段期间内护得褚俊平安,无论他伤势恶化得有多严重,都要尽他所能,保住他的性命。
凌晨的时候,褚俊的烧仍旧未退。傲雪重新给他换了药,“楚公子,您醒醒喝些水,我好去让厨房熬些清粥。”
褚俊醒来将水喝了,头昏昏沉沉的,身上也没有力气。
“楚公子,不是傲雪多事,您的身体很不适宜赶路,不如留下来歇息。”
“不,等吃了早膳我们继续赶路。”
傲雪这边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是好,昨晚做的决定,还不过一夜他就动摇了。褚俊如此,怕是只有夏念的话她才肯听。
若是他真有个好歹,傲雪觉得自己无所谓,若是连累了天下可是不值得的。
他这边正在苦恼,夏念那边收到了更令人吃惊的消息。
张珊英昨日前往尚宣宫垂帘听政。因为是皇太后,石嵩等大臣拿她毫无办法,动也动不得,劝也没人听。只得将事情汇报给夏念,让她与褚俊做决断。
夏念看到信笺的一瞬间,都要怀疑,张珊英与背叛褚俊的势力是有联系的。
怀疑的不仅仅是夏念,还有齐翰,“您说,太后娘娘会不会……”
“不可能,虎毒不食子,况且她还是褚俊的亲母,不会恨到这般地步的。”其实夏念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不是张珊英真的知晓,她只是单纯的不相信一个母亲为了权势,可以对亲子下如此狠手。
可,无论如何,张珊英摄政,她都不能置之不理,“传信傲雪,与褚俊说明此事。”
对此,夏念并不好做出表态,那人是褚俊的母后,不是她的。
“我们继续赶路。”
当傲雪收到信笺的时候,发现是石嵩寄来的,只不过信已经打开,他也猜到大概在夏念那里转了一道手的。
“楚公子,信。”
傲雪并没有看信中的内容,否则他不会不做打算就递了上去。果然,褚俊看完信之后,人暴怒起来,脸色青灰,十分不好。“让念儿告诉石嵩,无论如何将太后禁足西乾宫,不准她插手政务。还有,朕允许皇后摄政,今日宫里无论发生任何事,直接跟皇后禀告,由皇后抉择处理。”
话落,人也紧跟瘫软在床上。稍稍退了的温度,再次烧起来,傲雪知道不能再瞒着夏念了。
傲雪的信很快返给夏念,当夏念得知褚俊伤势恶化之后,心中不免担忧,提笔写道,“你暂且安心养伤,宫里的事情不必累心,我自有决断。再者,我知你心系天下,因此更应该好好休养。哪怕是为了我,为了不让我担心,也请你好好养伤。”
信到傲雪的手上,他一刻也不耽误转给褚俊,后者看了信只道,“不是不让你说,哎,既然如此,在隆林歇上两日吧。”
听此,傲雪也才算放了心。
另一边,夏念将褚俊的旨意转给石嵩后,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回宫中,为了抓紧时间,夏念与齐翰两人两马,几乎是日夜不休,连续赶路。
在第四日开城门的那一刻进入帝都,直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