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歪着头,把毛茸茸的手提包狠狠的往沙发上丢去,展开双手双腿栽进沙发,她今天跟纪天海见面只花了半个小时时间,但被纪天海弄得乱七八糟的心情,却得花一天去收拾。
尚悦悦不知不觉中心里又打上一个结,不安感越发强烈,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Joe不想说,那也一定是有她的道理。她重新躺好,头别到一边,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此时此刻是暗自落寞。
…清晨,住院部外的阳光明媚,微风飘飘,偶尔有几片树叶落地。尚悦悦让佣人搀扶着自己出去散步,纪若洋说过,如果你想孩子平安生下来,那么,就一定要好好散步,作息要定时。那一天后,她都有乖乖按他的话去执行,但他,却一天都没来过了。
距离预产期,还有十天。逗留在医院外面的媒体记者不眠不休的等,还好医院里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纪若洋也安排了不少的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便也没有记者真正的偷拍到怀孕的尚悦悦。
尚悦悦撑着腰,挺着大肚子,走到一颗大榕树下的长形石凳里稳稳坐下。抬起头,一手遮在额头前,看着刺眼的太阳。
很快便有佣人撑起太阳伞,遮着尚悦悦。
“昨晚在我睡着后,他们有没有人来过?”尚悦悦随意的问道一旁佣人,她话中有话,很想从佣人口中听到,纪若洋其实在她睡着后,是有偷偷来过。
佣人想了想,没有多撺掇尚悦悦的意思,很直接的回答她,“昨晚尚小姐您睡得着,Joe跟二小姐来过一下,就走了……”
“没有了吗?”尚悦悦的话语里,渗透着一缕淡到听不着的失落。原来,他真的没来过,他是不是生气了?还是,不打算理她?
尚悦悦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苏洛这些天都是值夜班,刚查房时,听到里面的佣人说尚悦悦出去了散步,苏洛便走下花园,周围的病人零零散散在做着运动,尚悦悦坐在大榕树下,苏洛一眼便认到了她。轻轻的走过去,拿出一根棒棒糖在尚悦悦眼前晃荡两下。尚悦悦转过眸,看到是苏洛,对他微微一笑。
“心情不好对孕妇来说,是极度不好。吃根棒棒糖吧。”苏洛体贴的剥开糖纸,再重新放到尚悦悦嘴边,尚悦悦瞥了棒棒糖一眼,把糖含进嘴里。
真的好甜,口腔里都蔓延着淡淡的草莓香甜,可,她的心怎么还是苦涩的?那种感觉,哪怕是再甜的食物都没办法冲淡。
苏洛坐到她旁边,陪她一块看了会太阳。侧过头,眼底闪过一丝凝滞,面前这只小白兔,他应该要如何形容她才好?
坚强?倔强?最后,苏洛得出了一个最合适她的词语,逞强!
苏洛眸光深深的睨着尚悦悦半响,尚悦悦恰好转过眸,注意到苏洛定定的看自己的一边脸颊,她抬起手揉着略为肿胖的素净小脸,“我脸上有东西吗?”擦了擦,把手放到自己眼前看了看,没有脏东西啊!
苏洛摇摇头,不羁的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将视线挪到另一处。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他?”苏洛无头无脑的问了句。
尚悦悦含在嘴里的棒棒糖已经融化在舌头里,还剩下一根塑料棍,用牙齿紧紧咬着,不假思索了片刻。
有没有想过离开他?呵呵,怎么可能会没想过?天知道,尚悦悦想过无数次放弃,可如果她真的能彻底丢下,不管不顾远走高飞,她又怎么会一等再等?尤其是现在,还怎么离开?有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尚悦悦若有所思的反问起了苏洛,“那你呢?你有没有后悔过当纪若洋兄弟?他是怎么样的人,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苏洛定了定神,有点错愕这只小白兔会忽然间说出这番话。
纪若洋向来目中无人,骄横跋扈,无理霸道,冷血决然。苏洛貌似也从来都没想过这个听似很简单,实际很深奥的问题。
尚悦悦小巧的五官微微松开,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不要说给我听,跟你自己心里说。你的眼神告诉我,你爱王诗佳。从第一次我们在医院里碰面,你看纪若洋那眼神的时候,我就暗暗感觉,你心里隐藏着一个深爱的人,那种想爱而不敢大大方方的爱的难受,我明白……”说着说着,她的话变得好自言自语,同是天涯沦落人,她能体会到苏洛如今心里,是有多憋屈。
苏洛被她说中了心坎,凤眸中聚集了凌乱的情愫,交错复杂。
其实,尚悦悦说得一点都没错,想爱而不敢大大方方去爱,是自己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尚悦悦蓦地又想到什么,眉眼柔柔的弯起,似冷似暖的抽出嘴里的棒棒糖,捏在手里,“你是不是觉得我特犯贱?他们都准备结婚了,中间还间杂着一个我。”
苏洛心里暗忖,小白兔,你要跟我比贱?不,我比你还要贱,这世上天下无敌的耍贱,也许就只有我苏洛一个了。